“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呢?”最终,陈丹还是放弃了推测,他叹出口气,自嘲地问柏砚,“得到和解吗?该怎麽和解?我原谅你,还是你原谅我?”
他问完,又否定了这个说法,“可是我们没有矛盾,我和你没有过争吵,甚至没有分歧。我和你只是相遇,然后心照不宣地靠近,接着难看地分开。”
“我和你之间没有误会,没有遗憾,没有错过……我们该怎麽和解呢?”
陈丹和柏砚到底在厌恶对方什麽呢?这个问题很早就有了解答,他们厌恶从对方身上看见自己曾经相爱的模样。两个纯粹的利益动物,竟然因为对同一个人的爱意,産生了羞耻之心。太滑稽了。
厌恶就此发源,原始之恶也就此被甄别。羞耻成为陈丹褪下皮毛的肌肤。
陈丹也懒得再管柏砚在考量什麽,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细细碎碎地念叨着,重新收拾自己的思绪,“我大概永远也没法从这份羞耻心里逃离。这样也挺好。”他说到这儿,又自嘲地笑了笑,“至少它会时刻提醒我,做人还是要穿件衣服比较好。”
柏砚安静地倾听着陈丹的自言自语。
他明白他想要表达的含义。他理解这份羞耻之心。
“我的和解,不来自于你。”柏砚指出关键,“我并不认为你,或者我,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和解。”
他对陈丹说,“你没有资格赦免我,我也如此。”
陈丹也没了抵触的意思。他坐回椅子上,双腿随意地搭起,双手拢在膝盖处,“那你叽歪半天,到底是为了什麽?”陈丹发问。
柏砚擡起眼,他沉默了半晌,再次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
“也许不为了任何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