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两笔养老金,请取消一笔吧,”我对工作人员说,“其他补助、福利和荣誉金也都给我取消吧。”
留下的那一笔是直接转给莫亚蒂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使用,但有总比没有好——不知道裴可之把他的资産转给我时,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
工作人员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身体向后仰倒。
他请我重複了三次。直到旁边的局长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下属的头,替他接过了我的话。
“姜先生,你确定吗?”局长问我我点头,非常确定,“我不需要这些钱,它应该流到更需要的人手里。”
局长忽然坐到我跟前,她双手拢成三角形,搭在下巴处。她盯着我,久久不语。
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时,她深沉地开口。“以前我就知道您不简单,我在民政局的几十年里,也只遇见您初心不改,砥砺前行,连连结三次婚。”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说着,局长竟潸然泪下,“您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以您的婚姻,造福了整个社会的结婚率!”
局长果真到哪儿都是局长。
我的脚趾扣地,时隔多年,那种不管怎麽样,想要立马消失,哪怕吊死也好的欲望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我绝望地发出吶喊,“倒也没这麽夸张吧……”
局长一抹眼泪,郑重其事地拍打我的肩膀,慷慨激昂地说,“您果真是共産主义战士!”
旁边的工作人员明显是想要进步,跟在后面溜须拍马,“太有个性了!局长说得太对了!太有道理了!”工作人员鼓掌鼓得跟海豹似的,“这就是摇滚!这就是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