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始,莫亚蒂对这种交流相当不适应,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尤其是遇到他在乡下的邻居,那个邻居是四代人共同居住的大家庭,每个人都带着一种传统的热情好客。
‘莫小哥吃了没?’邻居家的奶奶总会拉住莫亚蒂的手,招呼他说,‘要不要去我家对付一口?咱们刚烧好饭。’其实莫亚蒂比邻居奶奶年龄都要大,只不过是an等级让他看上去年轻。
不等莫亚蒂拒绝,邻居奶奶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走了觅食的莫亚蒂。她带走莫亚蒂挤进他们庞大的家族,给他添了副碗筷。所有人都亲亲热热的,唯独莫亚蒂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这简直就是场灾难!莫亚蒂心想。
对他而言,处理人的恶意,比和人的善意相处要简单得多。恶意很纯粹,只需要稍稍推演,可善意却複杂极了——极其愚蠢的善意,带着恨与恶的善意,除了姜冻冬那个绝世的利他主义白癡以外,世界上几乎没有纯粹的善意,莫亚蒂在年轻时就知道。
但就是这麽不纯粹的善意——也无法否认它亦是善意的事实。
‘莫小哥,这桃子吃不吃?咱家桃树才结的果,可甜了,’邻居家的阿姨端来一篮子的蜜桃,‘小哥你拿回去尝尝。’她塞进莫亚蒂手里。
莫亚蒂当然知道是为什麽——为了让他去指导她儿子在大学的毕业设计。她的儿子是这个家族唯一的高材生,几乎是所有人的骄傲,就读于这颗偏远星球唯一的大学院的机械系。
可惜这个学生不仅没有能力,还好高骛远,自视清高。
第一次带来的图纸是抄袭别人的,被莫亚蒂指出后,还振振有词地声称是考验莫亚蒂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