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来不及吃掉另外一根冰棒了。
于是,我含着黄色的冰棒,对莫亚蒂说,“我要死了。你吃草莓味的吧。”
莫亚蒂盘腿坐在我身旁,平静地望着我,“我知道。”他询问我,“姜冻冬,活这麽大半辈子,操这麽多心,做这麽多事,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努力地想了想我的这一生。但不论怎麽想,我都觉得我没有什麽目的。
“只是活着,活着,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我说,“虽然信念总会改变,往往昨天相信的,明天又不信了,昨天坚持正确的,明天又忍不住産生怀疑,但是没有关系,今天——此时此刻,我做下决定,好好地生活,那又是全新的开始。不论怎麽变化,我的期待永远不会变。”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长发随着他的姿势垂落到耳畔,“现在都没有变吗?”
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刻,这份期待都没有变化吗?
我回答说,“没有。”
他不信,“你就嘴硬吧。”
莫亚蒂说,“其实你现在怕得要死吧?”
我闻言,止不住地发笑。
好了,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原来莫亚蒂每次在死之前,也会害怕。
嘴里菠萝的酸甜味愈发浓郁,我面朝着浮现出黎明之蓝的天空,灰色的月亮和中央星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