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皓月当空万籁俱寂的中秋之夜,展昭突然顿悟了一件事情。
一件他早该明了的事情。
人间亦有如意事,白玉堂前明月昭。
“白兄,你不必再确认,我已有了答案。”展昭极坚定又极温柔地说着,却半晌没有得到白玉堂的回应。
他心下起疑,这只白耗子向来喧哗闹腾,怎地今日如此安静?
他偏头看去,只见白玉堂的酒坛已经见底,而那无法无天的白耗子此刻竟隐隐有些保持不了自身的平衡,晃了几下,一头醉倒在展昭怀里。
展昭低头一看,月色之下,白玉堂的面容是少见的安静柔和,长而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因酒水的润泽而显得水亮亮的唇无意识地动了几下,不知在念叨些什麽。
展昭轻摇了几下头,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这只耗子向来是千杯不醉,怎的今日让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放倒了?醒来时候不知又要闹成什麽样子了。
“也罢,左右这份心意何时说与你知也不迟。”展昭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怀中人的睡颜,那张脸他已看过千遍万遍,却仍是不愿移开眼睛。
初见时只觉得这眉这眼都委实过于妖孽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便能轻易将人的魂儿勾了去;后来二人结下鼠猫之好,频频相见,竟愈发觉察到白玉堂的风华绝代,只觉得那人的手中扇,腰间刀都因成年累月的伴于身侧而触类旁通地沾染了主人的魅力。
半晌,展昭终是忍不住在意中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巧巧的吻,就像白玉堂前往古镇的那个早晨对他所做的一样,“还你。”
远处,月圆方好,佳夜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