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延枭点了点头,“我知道。”
柏续手上的动作没停过,转而小心翼翼地追问,“不过,你是真的怀疑老爷子?”
“……”
商延枭对上他的视线,眼眶里的红意还没完全消散。
柏续一愣,生怕对方误会了什麽,“那什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会儿我刚到门口,正端着茶想着什麽时候进去合适呢。”
“我知道。”
商延枭止住了柏续那点躁动的不安,“你不用和解释这些,我信你。”
因为信任,商延枭选择全盘托出——
虽然在经过初步鑒定后,判决书上写明了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但还是有警方从肇事司机延迟出车、突然转向变道的情况上,怀疑存在人为蓄意的可能性。
“当时对方给过老爷子口头建议,让他作为家属上报再查一轮,爷爷一开始是同意的,但就在我醒来的前三天,他就撤了案。”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撤案得也很顺利。
这些事,是商延枭后来才知晓的。
“爷爷一辈子要强,凡事都要追论一个结果,如果有了疑心,他不可能轻易打消。”
商延枭哽咽停顿,仿佛是在压制什麽酸涩情绪,“我知道我今天没能控制好情绪,刚才那话说得很过分,伤到了他老人家,都是我的错。”
父母的离世在商延枭这里不是轻易可以抹去的疤痕,拖得时间越久,他心里的溃烂就蔓延得更厉害。
作为兄长,他能劝得了商确言凡事向前看,但他劝不了他自己。
没有人知道商延枭在无数个深夜里的辗转反侧,他有多麽想要回到那一天——
“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想,如果那天不是我说工作累了,不让确言代替我开车的话,结果会不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