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

季欢担心张良材或是季家人再闹事,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急匆匆的往余郎中家里赶去,这个时候村里有些人都睡下了,村路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亮灯人家的零星灯火能为季欢勉强照亮一些去路。

约摸一盏茶时间,季欢总算是找到了余郎中家,她伸手拍着院门,沖院子里喊着:“余郎中,开下院门,我家中有人病了。”

余郎中对这种晚上找他的事情似乎也不陌生,很快的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院门被打开了。

“季欢?你娘的病根本不严重,不用再开药了。”

“不是我娘,是我妹妹季巧,她那丈夫简直就是畜生,季巧身上全都是深深浅浅的伤,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您看您这边有药膏或是什麽治外伤的药吗?”季欢赶忙解释道。

“有,进屋说吧。”余郎中在前边带路,把季欢引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除了桌椅之外,一侧的木架上摆放的全是医书和各种药品,余郎中一边找药一边叹气道:“哎,你妹妹也是命苦,嫁到别的村子,没想到夫婿是这种人,好在我这里常年都备着这类药,咱们村子里有的坤泽日子同样不好过,只不过没人摆到明面上说而已。”

余郎中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儿药酒和药膏都有,最好是先用药酒擦洗伤口处,然后再抹上药膏,奥对了,蘸取药酒的棉花我这儿也有。”

余郎中说着,又去拿布料里包裹的棉花,将三样东西放到季欢面前,“你若是身上没有银钱便先欠着,等哪日有了再还我就好,先拿回去给你妹妹上药吧。”

“我身上有钱,您算算这些一共多少钱?”季欢赶忙道,她上次去县城里把一两银子换了一千钱,上次花了五十文,还剩下不少,足够买药了。

余郎中看了看桌上了药,开口道:“这棉花不值钱,就当我送你了,药酒是六文钱,药膏是12文,你在季家也不容易,给我十五文就好了。”

季欢知道这是余郎中好心,但是也不能让人家亏钱,忙从怀里数出十八文钱递了过去,“这是十八文,总不能让您帮着看病还贴钱,您拿好,季巧她们还在家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哎,回去的时候当心些,天黑路滑的。”余郎中嘱咐道。

“放心,打扰您了,您快休息吧。”又客气了几句,季欢便快步离开了。

余郎中看着季欢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

回去的时候季欢摸清了路,走的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了不少,她想着季巧和张良材的事情不会这麽轻易了结,便往左侧的小路一拐,準备绕道去二柱子家和二柱子说一声,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儿,也好有人能帮忙。

另一边,姜语白安抚了季巧好一会儿,小姑娘好不容易不哭了,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刘凤梅的声音。

“季巧,你把门打开,娘有话和你说。”刘凤梅尽量放缓了语气站在门外劝道。

屋子里没人接她的话,刘凤梅继续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可不能学季欢啊,咱们坤泽本来就是找个好乾元好好过日子也就得了,良材是脾气不好,可是到底不缺你吃,不缺你喝,你要真是被良材休了,那可怎麽得了?季巧,你可不能犯糊涂,结了契的坤泽日后可就不好再找人家了。”

季巧身体抖了抖,她娘见她被打了没有反应,也没有问问她在张家到底过得好不好,反而是直接过来劝她息事宁人,不要被张良材休了,季巧直接心口被扯得生疼,哪怕她知道爹娘都不在乎她,可是听着这些话从刘凤梅嘴里说出来,季巧心里还是会难过。

姜语白轻轻拍着季巧的背安慰,季巧仍旧呜咽不停。

刘凤梅听着里面只有轻微的哭泣声,还是没人理她,也有些火大了,想着姜语白也在里面,便直接喝骂道:“姜语白你个狐貍精,别以为季欢真能护的住你,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开门,再不开门,一会儿我把你那身狐貍皮扒了,你们一个两个这是要反天。”

姜语白记着季欢的叮嘱并没有开门,还顺便把一侧的长凳搬到了门口堵着,防止刘凤梅让人踹门。

刘凤梅扯着嗓子骂了半天见里面仍旧没人理她,又换了副嘴脸,缓声劝道:“季巧,你可千万要脑子清醒些,你看看那些被休了的坤泽,哪一个有好下场了?你可别怪娘说的话难听,娘这是为你着想,你可别被季欢带坏了,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开门,过去给你男人好好赔个不是,娘和你爹也会帮你说话,贤婿不可能不给面子的,你听娘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