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希望祂惩罚那些靠近他的普通人,不想祂示警地留下那些焦痕。
别说是那位曾经有过心思、后来知道真相完全收敛的神仆,就连其他无意跟他见面的信徒、过分时甚至是他触碰过的花草都会遭殃。
扭曲到近乎窒息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邪异的存在天然就这样做了。
在恋人提出前,祂从来没觉得这是不对的举动。
如果是别人这麽说,祂也完全不会反思和考虑改变自己的行为。
但这麽说话的是时瓷。
他现在才察觉到祂是这样怪异扭曲的存在吗?后悔答应祂跟祂在一起了吗?
不是他从小信仰和相信的那样,是无私的,实现人愿望的神明。
毫无光明和信念。
褪去那层被披上的“神祇”的名声和皮囊,内里完全是腐烂扭曲的怪物。
无法理解和共情普通人类。
无法适应心爱的另一半跟其他生物接触,哪怕只是目光接触和说话都无法忍耐。
如果不是隐隐知道少年也许会做出某种激烈的抵抗,在看到盲眼少年的第一秒,它就会把认定的另一半完全包裹住,沉入只有两人存在的阴影中。
只有他们。
不管外面的世界是风和日丽、风雨滔天,都跟他们无关。
它不想当什麽高高在上的神明。
它只想当好一个人的丈夫。
但它喜欢的人类无法接受它的观念,下山见到了比山村和神庙更广阔繁华的世界,来向它告别了。
它要被抛弃了。
察觉到神祇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门外那个还陪着等待的神仆气息忽然低微,程叔低头劝道:“主人……时先生会生气。”
过了一秒,几乎失控肆虐的黑雾才缓慢收敛,像是回笼的蛇一般收拢返还到那一团黏稠的阴影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