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瓷说话前,祂先一步说:“这里太黑了,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时瓷一怔,依旧垂着眼:“不用了。就在这里也没关系。”
少年好像连一点多余的目光和时间都不想再分给祂。
“我们……分开吧。”
男人神情一滞。
快刀斩乱麻,话有了开头,再继续说下去也没那麽困难。
“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病,还让我能继续活下去,我很感激你。”
时瓷原本也以为自己不在乎,但重获新生他才意识到,他还有很多事情想体验,还有很多事想做。
“健康的身体,合理的身份,这些的确都对我很重要。不过我真的没办法再想之前那样,只待在神庙当一只笼子里的宠物鸟雀。”
神祇高大完美的身躯,好像在一瞬间有些狼狈的佝偻。
祂想解释,但空口说什麽在现在都显得有些无力。
时瓷垂眼看着底下一片漆黑。
“以前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是我太懦弱太自私也好,是过分无知没有安全感也罢。但我当时……答应你,还有舍弃那条命,都是真心的。”
“是真的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哪怕知道人神有别。
“但我终究是一个人。”
不是小猫小狗。
也不是被放置在玩具橱窗里的玩偶。
主人心血来潮地看上一眼就会心满意足,其余时间都毫无怨言地在孤寂和黑暗中等待。
“就算是你把这条命又救了回来,也回不到原来了。”
只有他们存在的空间安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