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满是宏观远虑,满是统筹谋算。

太恢宏了,太高远了,其中容不下一位小小的少年。

龙尊赤着上身,蓝眼略显涣散地看着向面前的陌生又熟悉的中年人。

隔着监狱的栏杆,他发问:

“就算如此,他们所做的,就不是错事了吗。”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这不是世间的真理吗。”

维可缇木又想起了旧日的时光,在女皇的膝上,在温柔的声音中,他曾经听过的那些故事:

「天理和深渊,绝不可信,唯有至冬,纯白无暇。」

「光辉正义。」

“他们污了洁净的雪,碎了女皇的荣耀。”

“所以王子对犯罪的臣子降下惩罚,理所应当。”

所以你当忠诚地垂下头颅,将多托雷的其他切片之所在告诉我才是。

而不是对我露出複杂又恐惧的眼神啊。

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谎言。

维可缇木疲乏地躺在软椅上,看着萎靡的碳火出神。

那些爱与优待,到底出于什麽呢。

“噼啪。”

绚丽火蝶顺着栏杆飞入,径直落在银炭里,将熄的火光又一次旺盛。

“小维可。”

魔女的声音掩下狂气与傲慢,故作无意地安抚:

“怎麽不穿上衣服,这副样子也太不绅士了。”

啊,罗莎琳。

我的朋友,我的长辈。

少年倦怠地侧过头看她,没有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