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罕许止住脚步,回头轻蔑一笑:“当然是回家了。”
“什麽回家!饭都没吃呢。”
“我不饿。”
“今天你弟生日,多大人了懂不懂礼仪!”
“他不是我弟。”
严叔身子已经站了起来,他倾身想拽回不懂事的儿子,然而抢先他一步的是儿子不留情面的撞门声,闷声一震,像钟鸣前的一连环哀鸣,甚是难堪和不雅。
方才的撞门声宛若耳掴子般啪啪拍在严叔脸上,他脸色赤红,嘴角干瘪,瘫坐回椅子上。容云上前轻轻拍着他后背,嘴里念叨着小孩还小之类试图打破空气中胶着的尴尬。
容云趁严叔擡头的间隙,给对面的儿子递了个眼色。
齐淌原下意识夺门而出,浑浊的感觉呛着他的心腔,他感到此时有点喘不过来气,眼前虚浮地飘过儿时父母亲的吵架场景,稀碎的画面带着冰渣,他垂眸撇向左手掌上的一道不小伤疤,窄窄的却不似月牙般柔静。
他隐约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他深觉大事不妙,张皇地奔向店大门口旁边的厕所。
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令人忌惮。
听见背后传来的乱如麻的呼吸声,他转过头来,和对面对上视线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便转回头去,继续吸着烟。
等齐淌原出来时,烟已经被他撚灭,握在手心里。
齐淌原几番踌躇下,站在他后面不远处。
“你是不是讨厌我?”
又是轻蔑一笑。
“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