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嘴,别打扰我睡觉。”
林宕戈又一次一脸茫然地挨了一脑门子,捂着自己脑壳也睡不着了,满腔的委屈在此时此刻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找汪章青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其实去找大嘴巴子的汪章青还不如去找温文尔雅的任廷,但最近不知怎麽回事,强迫症时间管理患者任廷竟几天没来学校了。去他家找他却发现他家大门紧闭,屋子漆黑不见光。
最近似乎连空气都掺杂着一丝怪诞诡奇,包括今天的班长,神秘兮兮的,突然来找神经大条的齐淌原。
头顶的天空阴云密布,卷过意料之外的料峭春风,骤然坠降的低温成马奔腾,浩蕩逞兇地涌现尚浑然不知的青城。
脚边的水洼贪婪地揽走空中飘零的水珠,呱呱噗噗的声音顺着风线灌入远方的树林间,抖落跌幅的树叶窸窸窣窣,奏响着渐入阴霾的余霉。
齐淌原撑起淌着成群水珠的黑伞,踩过路途中难以跨越的髒秽,洁白的裤腿在到达天台最里面前已经被浸染的黑乎乎,一圈一圈的污迹像化入了墨水湖,平静的界域却早已不複返。
“来了。”
听见动静,背对着天台出口的男生回过头,身子松松垮垮地斜靠在柱子上,他没有带伞,任由这场倾盆大雨浇灌自己的身体,他甩开湿透的额发,一脸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朝自己走来的齐淌原。
“你长开了,真好看。”
他毫不掩饰当年自己那份情切心思,至于现在,齐淌原从他淡淡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一点真切与轻蔑,轻飘飘的仿若人间飘过一瞬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