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不再当着他的面提严罕许的事情,她还在顾忌当年的旧事,虽然她嘴上不说,但齐淌原心里清楚母亲仍然不相信自己放下了。
母亲远比自己还能看清自己的心思,有时候他不禁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母亲掏空占有了,他拥有的只是一副空皮囊。
很好笑的一个想法,他却觉得后怕。
每当被同学排挤针对,他变得和当年的严罕许一样对此无动于衷,任由他们的蛮横。
梦里的严罕许总是一副无所谓,坐在后排窗边全神贯注地写着题目,常常会写着题目忘了回答旁边的自己。
严罕许曾说过他不是喜欢学习,他只是喜欢这种纵览全局的感觉。
……
他的汗水浸润枕头,心魔呼啸盘踞。
许是自己太脆弱了,当亲眼目睹一个人头就那麽轻飘飘滚到自己脚边时,黑沉沉的绝望霎时吞噬掉自己。
枪战持续的那几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孤独的月光犹如冷冽的刀刃般刺入他的眼眸,发黑的烟盒孤零零地陷入火篝里。
白天里血淋淋的头颅映在脑海里,犹如地狱下的鬼火啃齧着他的后背。
……
从枪战逃离后,他立马跟随同胞回国。
生命是那麽脆弱,他也只有一条命。他喃喃道。
旁边的人跟他一样被吓到了,但现在每个人却都有一种从困境脱离的释然感。
齐淌原闭上眼,脑海里的男生背影朦朦胧胧。
……
容云和严叔来接机,抱着一束花,一看见齐淌原的身影,就跑上前哭着热泪抱住他。
齐淌原任由他们抱着,怀里的花被挤的不成样,整片机场人声鼎沸,混着数不尽的哭笑声。
余光一颤,他愣怔一瞬。
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他离开的地方,放着红色的小东西,看不太清。
有些事我在意了,又能怎样。
他只是经过,不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