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姝比他小上几届,是他和罗毅读研究生时同一个城市里另外一所文科大学的本科生。
她的性格不喜张扬,与她们系里更多的那种外向型的女孩截然不同,显得十分乖巧,这个性格自然也就决定了她不会是大热的系花人选,但也是其中相当引人瞩目的一个。
那个时候,不遑论他人,连迟瑞自己都是十分豔羡罗毅的。私下里,他们几个相熟的同学也都在背后偷偷地议论过,不知道罗毅这小子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或者运用了什麽高超手段,能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栗姝这位女神的垂青。
如今,岁月的滋养和沉澱反而令栗姝褪去了一身的青涩,正迎来了绽放自己的最美时期。
再对比身边这个身材走样发福的老婆,作为男人,若说不羡慕罗毅吃得好,那绝对是有够虚僞。
“嗯,我一直也不是什麽美人,对吗?我说,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老婆还是别人家的好?”迟瑞正想着,于卉的胳膊肘猛地给了他一下子,还附带一个狠狠的白眼。
“话可不能乱说。”迟瑞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于卉识破了,多年夫妻,心中这些鬼心思的确已经很难瞒过她了。
“诶,你说,以前我觉得罗毅保养的可比你强多了,怎麽这一两年就像断了崖似的呢?岁月还真是把杀猪刀啊!”于卉回忆着上次和罗毅见面时,他还算精炼,可如今却是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不由得唏嘘不已。
“他工作压力那麽大,还要日日吃喝应酬……已经算保养的不错了。你去我们那里看看,从上到下不都是这幅模样嘛,大老爷们儿,又不靠身材吃饭!”迟瑞一副漫不经心又理所应当地语气。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男人怎麽着,都是理所应当的,只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就算是对得起观衆了!这也太双标了!我们女人也不靠脸和身材吃饭啊,还不是胖了不行,下垂了不行,松了更不行,再过两年啊,我看我也得去做做各种医美了!”
于卉一边摸着自己略有松垮的脸,一边感叹着社会对男女的不公平对待,可是自嗟了还没有多久,就又开始不自觉地继续竞雌了:“不过,看到栗姝现在这个状态,也不知道是该被羡慕还是该被同情!放弃稳定的工作陪罗毅去南方待了四年,要是我可做不到……”
“嗯……”酒后的迟瑞已经不想再聊别人家这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了,只想着静静地闭目养神,但显然于卉的话压根停不下来,又话里话外夹枪带棒,也只能随着附和:“怎麽从他家出来,你好像颇有感触似的。”
“是啊,我观察了一晚上了,别看他俩表面上恩恩爱爱,但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嘿!你说,罗毅出过轨吗?我这一晚上就一直在想,像栗姝这样的女人,会不会也会被背叛!”今夜一直深藏在于卉心底的话终于浮出了水面,她煞有介事、充满期待地问着,似乎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情绪出口。
而这句话却像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把早有了几分醉意的迟瑞彻底惊醒了。
这个问题,可是于卉又再例行点自己了,按照旧历,可永远是怎麽回答都是个死局。
自从他前些年出轨被抓包后,他和于卉的相处模式以及家庭地位就彻底地翻了个天。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件事已经逐渐平息了,但一旦触及到这个话题,他永远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生怕战火再延续。
婚外情的发生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麽稀罕事,早在2015年,就有调查显示,中国大约每3个丈夫和每75个妻子中,就有一个曾经出轨,如今肯定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但在一段婚外情中,几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因为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
而对于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这种说法,迟瑞心下是认同的。
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出轨之后的回归,就是理智与情绪博弈的一个戒瘾的过程,嗅到婚姻的危机时,理智可以暂时占据上风,拼命求得原配的原谅,待到风平浪静时,情绪就又出来作祟,会忍不住地找刺激平衡乏味又难受的婚姻生活……
若问迟瑞现在后不后悔,扪心自问,也只是后悔被发现了而已。
男人大抵都是如此。
那罗毅呢?
迟瑞虽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也的确思考过如果当初娶到了年轻时自己最爱的那个漂亮姑娘,会不会压根不会走上出轨这条路。
又转念一想,罗毅不就是那个假设的自己嘛:娶到了自己年轻时最爱的女人,她又心甘情愿为家庭牺牲,儿子又帅气聪明,还没有和上一代的人住在一起,天然可以避免不少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