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后掏出戒尺,那是小时候教训段英现在仍在沿用的教具,閑庭散步般绕好徒儿转了几圈儿,段英流了几滴冷汗。
“啊!”,段英腰左右各被大力打了一记,疼痛不至于让他惨叫,可怕的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怖记忆。
他还记得小时候窦青罗还只有他一个徒弟的时候,大概七八岁,被管的特别严。有一回,他和玩伴约好去镇东边河里去凫水,窦青罗不让,他就偷摸去。结果和朋友玩的忘记了时辰,那小孩儿让他娘拧着耳朵回了家,段英才一拍脑袋,完蛋。
他怕被罚,就一直躲在河边草丛里,直到天黑,蚊虫将他叮得直叫,指甲里都是皮挠破的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提着灯笼到这边来,一路探寻着。
段英知道那是他师父,此时不亚于是黑白无常索魂,不,他师父比黑白无常还可怕,他是阎罗王!
他一小鬼儿,怎麽能禁得住阎王的大掌一挥,可不就得灰飞烟灭吗。
脑筋转啊转,他想到去河里藏藏,那里水凉,也不深,这样蚊子也不咬他了不是。
说藏就藏,段英在窦青罗走到之前,藏在了河水里,扒着岸沿,整张脸只剩下眼睛和鼻子在外边。
他师父阴沉着脸,真是比阎罗王还要可怕。就这麽看他师父转了几圈没找着他,松了口气。却不想脚下蹬的河边泥一滑,遭了大殃。
“哎呀!呜……咕噜……”,段英猛地灌了口河水。
一只大手拽着他湿透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段英止不住地咳嗽。窦青罗平静地盯着他。
“咳,师,师父,我,我这……”,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奇怪的是,窦青罗当晚回去没有罚他,更没有揍他,接下来几天也是。
段英以为是他让师父找不着那次唤起了他的疼惜之情,师父以后决定对他温柔以待。作死的又準备偷摸逃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