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湖直接凑上去给了闻人一诺一个吻。分开时才说:“在外面对谁都一样,但这个,只有你有,也只给你。”
“我矫情了。”闻人一诺低声说。
“没有,我喜欢。矫情的,恋爱脑的,茶茶的,睡懒觉的,不那麽板正精英範的,我都喜欢。诺哥,我也想黏着你,但一样,我也最喜欢在外面光芒万丈的你。”
闻人一诺在仝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揉着他的头发说:“别蹲着了,快坐好,一会儿碰着胳膊该疼了。”
情绪一闪而过,化解在这番直白表达中,其实说是情绪都有些夸张了,无非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吃完饭歇着的时候仝湖自我反思,说这段时间确实自己被宠得有点儿飘了,忽略了闻人一诺的感受。闻人一诺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俩人聊了很多,也坦诚地表达了各自的想法。沟通是促进关系最重要的手段,好在两个人都不是别扭的锯嘴葫芦,越说就越觉得合拍。
连吃饭带聊天,俩人在包间里坐了三个小时,闻人一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到吴琼走进来,仝湖才知道他们有约。饭菜早已经撤下,换了茶和点心,吴琼进门后带着歉意说道:“实在抱歉,久等了,临时有个会耽搁了,你们吃好了吗?”
这才是仝湖认为的,属于他们这群人的画风,即便是道歉,也不会那样谄媚讨好。闻人一诺笑着揶揄:“吴总忙,我们多等会儿也是应该的。”
“就拿我开涮。”吴琼落了座,这才看到仝湖吊着的手臂,他关切道,“刚看见,夏夏这胳膊是怎麽了?”
“前合伙人被起诉了心里不爽,找我报複来了。”仝湖半是玩笑着把实话说了出来。
吴琼顿了一下,说:“这是遇人不淑了,现在解决好了吗?”
“嗯,现在没事了。”仝湖道,“诺哥没跟我说今天跟你约了,要说了我就把上次答应你的唱片带来了。”
上次吃饭的时候吴琼提了一句,说很喜欢收藏黑胶唱片,俩人聊了一会儿,发现吴琼想要的限量版黑胶唱片正好仝湖手里有三张,当初是他自己抢到了一张,后来合作方送礼又送了他两张。仝湖没有收藏複数的习惯,多的送出去自然也不会心疼,于是就说下次见面时给吴琼拿一张。
“那天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着你真能记着。这倒是不着急,黑胶唱片这东西又坏不了,多搁两天没事的。”吴琼看向闻人一诺,“怎麽着?咱们直接开始?”
“看你,你要累了就喝口茶再歇会儿。”
吴琼松了松领带,说:“跟你们说话就是休息了,我宁可跟你们喝一天聊一天,也不想看那些老东西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这是说的董事会里跟着父母辈多年的老人们,仝湖大概能猜到,二代要想平稳接班,肯定要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煎熬和掣肘。
闻人一诺:“我不接班,夏夏是自己闯出来的,我们可不懂你那些董事会里面的斗争和制衡。”
“你净废话!”吴琼无奈,喝了口茶,转而对仝湖说,“夏夏你看见了吧?他这人可损了。”
仝湖笑道:“今天是见识了。”
“别挑拨我俩关系!”闻人一诺立刻说道,“说正事!”
“行,说正事。”吴琼的语气带了好友之间善意的揶揄和调侃,他划开刚才助理放在桌上的平板,翻找片刻,才收敛了戏谑调侃,看向二人说,“那咱们直接开始了,首先得先跟你们确认一下,目标是什麽。”
闻人一诺开口回了话,仝湖才知道今天是约了吴琼来给自己讲课的。
听从来不曾接触到的专家讲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情,没涉及过的领域,对仝湖来说是个非常新鲜的体验。他在自己的圈子里扎得太久,很久没有人给他带来焕然一新的感觉了。
吴琼说起话来很让人舒心,不疾不徐的,逻辑也很清楚,仝湖听得不懂的地方他也会很耐心地解释,一点没有因为拥有了见识而産生的优越感。
从不同形式公司面临的不同风险,到持股份额会引发的潜在问题以及如何规避,再到股权穿透和规避风险的版图架构,一点一点,深入浅出地给仝湖全都讲得很明白。
等解决完仝湖的问题,吴琼说:“其实这些一诺也能给你讲,也不知道他怎麽就非得叫我出来。”
“你比我讲得清楚。”闻人一诺答。
仝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闻人一诺是怕仝湖心里有芥蒂,毕竟之前被亲密的人坑过,有过不好的经历。另一方面,让吴琼来讲这些,也是把自己的社交圈敞开给仝湖,是更深入地了解和融合。他笑了下,说:“诺哥这是避嫌呢,怕我觉得他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