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的?”
“嗯。茅台。”闻人一诺又补充说,“后来还混了点儿啤酒。”
“什麽人啊这麽喝?”
闻人一诺做了个口型,然后说:“跟这些人喝酒不能耍滑,实打实地喝了,关系才能维持住。”
“我以为这种都是公关部的事,竟然还要你出马。”
“也不能全压在大树一个人身上,而且有些场合确实得我或者老大出面。其实这几年好多了,最开始那些年真的是喝到出了门吐完回来继续喝。现在对方脑袋上紧箍咒勒得紧,我们就松快不少。”
“诺哥辛苦了。”仝湖摸了摸闻人一诺的脸,“所以总裁病也是身不由己,对吧?”
“我还好,没胃病,不用担心。”
“没胃病我也心疼。你要是自己再创业,是不是还得像以前那样喝?”
“还真不用。”闻人一诺说,“之前喝的最厉害的时候就是融资到上市那段时间。这次我就没打算做到那麽大,也就不用那麽熬自己。现在再做事,其实就是纯粹兴趣指引了,挣不挣钱都是次要的。”
”也是。人家做虚拟主播工会,怎麽也得跟平台搞好关系,你连这一步都省了,只要没人给你使绊子,你再创业就算是做了平台的乙方,也跟甲方没区别,甚至比甲方还横。”
闻人一诺笑了下,端起碗把汤喝完,而后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了你这个专家。我也就折腾这麽一次了,行就再干几年,不行我就回家吃软饭。”
“完全可以。你这脸,你这声音,足够吃一辈子的。”仝湖挪了位置直接坐到闻人一诺腿上,“今天庄哥说你妹妹快回来了,你安排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黄叔已经让人把家里都收拾利落了,到时候司机去接机,等周末我再回家跟她见面就行。她回来也得跟她那些闺蜜见面聚会,没工夫搭理我。”
“带我回家吗?”
“你想见?”
“早晚要见的。”仝湖在闻人一诺鼻尖蹭了蹭,“而且今天庄哥拜托了我一件事,我这儿正好有个契机。”
闻人一诺立刻就明白了,说:“知道了,工作室装修是吧?老庄倒是会找辙,那行吧,到时候一起回家。不过这事儿你别开口,我跟无辞去说。”
“好。对了,我能问问他们俩什麽情况吗?”
闻人无辞和庄沐燮很早就结婚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闻人无辞从来没被家里要求着做接班人,而且她本人也非常不喜欢管理团队。年轻的时候庄沐燮陪着闻人无辞在新加坡搞艺术,确实也没回家接班生意,就连开的设计公司也是闻人无辞做设计,所有管理上的事情全都由庄沐燮负责。
但去年庄沐燮的祖父去世,他回来之后就被父亲留了下来。他是独生子,家里生意敏感,确实不太能交给外人。所以这一年多夫妻二人就是分居状态,闻人无辞带着孩子留在新加坡,庄沐燮一个人在国内。
早年间给出的承诺没能兑现到底,要说闻人无辞心里没怨言那是假话,可要说她真的怨恨到就此分居甚至离婚那也不至于。青梅竹马,家世相当,闻人无辞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庄沐燮早晚得接手家里的工作,陪着自己任性了十多年,这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说到底没什麽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但庄沐燮自己心里先过意不去了,先是躲着怕沟通,等想通了之后打算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未来规划的时候,闻人无辞却不想聊了,两个人就这麽尬在了原地。倒也不是不沟通,就是进入一种“中年夫妻”的疲乏期,聊孩子可以,聊别的免谈。两个人拉扯了这麽久,双方父母家人都没掺和,主要还是知道这俩人分不了。就算没有人中间搭桥牵线,这样分居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听闻人一诺这麽说,仝湖也就放了心。
转眼到了11月,仝湖已经在月底拆了石膏,这段时间换了普通的支具,也约了康複训练指导,每天坚持没有松懈,在家和工作室都有人盯着。
他自己其实没那麽在意,不再走专业路线,钢琴只作为技能,对手臂肌肉和手指灵活度没那麽高的要求,能弹出响来就行了。但闻人一诺和老仙他们却都特别上心,一个是对爱人的关心,一个是自己弹过琴,代入之后能有些感同身受,而且也知道仝湖的水平是很高的,不希望他受影响。所以他们俩把仝湖的恢複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仝湖领了他们的心意,自然也就配合着。
闻人无辞回来的第三天,仝湖就接到闻人一诺的消息,说闻人无辞等不及周末了,想晚上就见面。好在当天下午没有什麽需要仝湖做的工作,他赶紧联系了自己的tony老师去做了造型,又让姚向安带他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去接闻人一诺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