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认真地看着他,“周哥,珠宝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这是事实,现在世面上珠宝价格年年攀升,但成交额却每年都在下降,这证明高端市场已经开始出现饱和了,做出新的尝试是必须的。不管是公司,还是整个市场,都需要新鲜血液,这些漂亮价格又低的半宝石是非常好的选择,而且做这些与做高端宝石并不沖突,你不用拿话激我。”
周诚哈哈一笑,看向周围的张馨赵详等人,“年轻人就是嘴利,我说不过你。”
他又做出一副老大哥的做派,拍拍时镜胳膊,“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吧?你平时多顺着她点,别老惹她生气,当年她扶持你开公司,眼下你事业越做越大,也要尽尽孝心。”
时镜点点头,掩饰住口袋里手机的亮光,屏幕上刺眼的两个字“妈妈”看来周诚来展会,不但是看时镜他们的笑话,也是为了给丁蓉当说客。
从上周开始,丁蓉就疯狂打电话催他回去。他借口公司在忙,一直拖到今天,但有周诚在,丁蓉对公司的动向了如指掌,今天是拖不过去了。
他只好点头,“我今晚就回去。”
晚上张馨几人说时镜请客,毕竟这次展会非常成功,发展出不少潜在顾客,展会没结束,已经有人在询问定制首饰的流程了。
时镜的手机却像一只烦人的蜜蜂,不断在他口袋里震动,他不敢关机,如果丁蓉打不通他的电话,还不知能做出什麽事来。
吃饭的兴致消散干净,时镜看他们点完菜又叫了酒水,不等上菜去结了账开车回家。
他刚合上门,一个白瓷小碗擦着耳朵砸在身后,在清脆的声响中碎裂一地,随即丁蓉尖利的声音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
第03章 偶遇
半月不见,丁蓉新烫了头发,从大波浪换成複古羊毛卷后,配着脖子上那串14的澳白珍珠项链,很有种上世纪80年代香江美人的风情。
如果她不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应该像一副老挂历上印的美人图。
时镜不自觉掐紧手指,每次见到丁蓉时都会有的窒息感环绕在周围,仿佛一只干枯的手掐在脖子上,丁蓉情绪正常时,这只手会放松一些,如果丁蓉开始闹腾,手就会越掐越紧。
呼吸开始紧促,时镜手心也出了汗,他绕开地上的碎瓷片,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最近公司在忙展会的事情,我一直在加班。”
丁蓉听到这话显然不满意,她右手一挥,一个红酒杯飞到时镜脚下,在昂贵的“叮当”声中四分五裂。
“你忙什麽忙,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吧,周诚可都告诉我了,好好的祖母绿红宝石不卖,去卖碧玺!一点档次都没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专门请人吃饭打牌,就是去帮你牵线,人家都答应拿玻璃种满绿的翡翠给你了,你为什麽不卖!”
时镜没有说话,去卫生间取了工具来清扫地上的碎片,这些东西得及时收拾好,不然丁蓉可能会拿碎瓷片割自己。
丁蓉指着他的背影,“你说话,哑巴了?和你那个死鬼爸一个德性,耳朵里塞了驴毛,我给人伏低做小不就是为了你吗,你就是这麽对我的!”
那个翡翠商人时镜印象深刻,也不知道是和丁蓉周诚一伙的,还是周诚自己上赶着当冤大头,四千块钱的料子张嘴就要一万三,还好他长了个心眼,才把周诚拦住。
为了丁蓉的面子,不得不在那个人的店里买了点以前没做过的扇子竹节之类的小配件,如果不是他带着设计团队赶稿,又盯着工厂赶在珠宝展前出了货,消耗了一大批,这些东西不知道得在手里压多久。
但是和丁蓉说这些没有意义,她不会相信,只会更生气。
时镜将地面清扫干净,碎片倒进垃圾桶,才起身看向她,“妈,我与周诚说过这些,做高端宝石与开拓市场并不沖突,这次展会我们做的很成功,等招聘了新人进来,就可以扩大规模。”
“什麽成功,我看见你那些垃圾就来气。”她怒沖沖的站在桌前,一手叉着腰,一手将桌面拍得哐哐响。
“你从小就这幅死样子,就爱弄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这样你爸怎麽可能喜欢你!都怪你不会讨你爸欢心,他才会和我离婚的!”
丁蓉的怒气值显然越攒越高,她随手拿起桌上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捏着瓶口打碎,用尖利的玻璃茬子对着自己修长的脖子,“我上辈子造了什麽孽这辈子遇上你们父子俩,我下辈子变个驴我都不做人了!”
时镜上前抢下她手中的半截红酒瓶,感觉自己冷静的可怕,丁蓉的这套流程他非常熟悉,果然下一秒,她就开始大哭,“你时家祖坟里埋了驴蹄子进去吗,一个两个这麽害我,生个儿子一点都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