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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沉默地从桌上拿来纸巾递给时镜,将他手中的水杯接走。

良久,时镜捏着纸巾胡乱抹掉眼泪,“我知道她不爱我,我大一的时候和室友养过一只猫,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如果爱我哪怕一点,都不可能这麽对我。”

闻声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将他脸侧的泪痕擦干净,“这很正常,对很多人而言,从单身变成父母,社会身份的突然转变,并不足以让他们对自己的孩子付出关爱。”

时镜无声抽噎,细软的头发无意识蹭在闻声挽起的袖子上,他心忽然软了一下,“时镜,许多人与过去和解,就是某一天,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父母其实不爱自己。恭喜你,也意识到了这点。”

“我不可能和解,我原谅不了。”

“有人认为,原谅他们,是对童年时期自己的背叛。与过去和解只是让你多出向前走的勇气,你可以永远不原谅。”

时镜眼睛红得厉害,哭泣是消耗体力的事情,尽管刚才喝了一罐八宝粥,他依然感到头晕,“你也是吗闻教授?”

这句话问得并不礼貌,但现在他不想礼貌,只想要答案。

闻声对他点头,“是的,我也一样,我也曾经为父母的忽视痛苦,直到后来意识到,他们的生命中有非常多比我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的价值体系中,我无足轻重。”

见他不哭了,闻声又抽纸递给他,“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既然与父母没有缘分,那就随他们去吧。”

时镜晕沉沉的,垂着头几乎半靠在他身上,听到这话忽然生出出股沖动,他抽了下鼻子,郑重地看闻声,“闻教授,你说我们有缘分吗?我是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