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老黄收了回去,“好吧,我正要去楼下,跟小金说一声,这个就送给他吧,他毕竟比我们年轻,没那麽多毛病。”
待他走后,刘庆东脱了鞋躺在床上,先休息一下。心里合计着晚上降温了,还得找件厚一点儿的衣服。不知不觉犯起困来,却被一阵凄惨的哭泣声惊醒了,是女人在哭,哭着哭着又敲起木鱼,念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经文,原来那位姓孔的老乡没瞎说,这楼里的确有怪声。对了,卖海胆的不是跟自己讲了嘛,服务员桂兰的女儿去世了,桂兰就住在楼下,八成是她在祭奠亡灵呢。
出了岔头儿
多说二十分钟之后,民宿里就出大事了,走廊里是又喊又叫乱成了一锅粥。听声音是聂老板跑上楼来喊人的,她的孩子显然被吓到了,止不住地哇哇大哭。
刘庆东的第一反应是孩子出事啦!他不敢怠慢急忙出了房间,眼瞅着曹芹噔噔噔地跑下楼去。“咋地啦?孩子咋地啦?”他焦急地问刚出屋的黄金铠。
手里拿着药盒的老头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他,“不是孩子,听小聂说是小金得病啦,又吐又拉还肚子疼,疼得都直不起腰了,扶着墙到服务台去喊救命。我找了些治拉肚子的药,咱们下楼看看咋样啦?”
原来是摄影师金广林啊,一準是急症,不会是得了痢疾吧?是吃海鲜不消化?不待他多想,跟着老黄下了楼。
前厅没有人,摄影师住的房间门敞开着,不用进去看,孩子的啼哭声便知人们都在里面呢。
“小金怎麽样啦?”走在前面的老黄看到跑出来的韩佳,“给他吃药了吗?”
脸色煞白的女人紧张地说:“他说吃了思密达,可不见效啊,聂老板让我去叫服务员,说她那里有药。”话还没说完,她便急匆匆地往西头去了。
两个人走进屋子,眼前的景象太惨了,躺在床上的金广林头上冒着虚汗,捂着肚子不住地呻吟,从卫生间里飘出腐败的污秽味。
“老金啊,感觉怎麽样啦?是吃海鲜吃的吧?”黄金铠俯下身关切地询问。
“哼,哼,应该不是,海鲜挺新鲜的,而且都吃半天啦,突然就来病了,哎呦,哎呦。”病人痛苦地呻吟着。
老黄望向身边的妻子,“我们也只有思密达,他已经吃了。”
她媳妇正盯着桌子上,两盒果盘放在那里,一盒被吃得精光,只剩下两个梨核儿、三片瓜皮和一小堆果蒂,另一盒还未打开。
刘庆东也注意到了,包装完好的那盒里面的水果与自己的一模一样。他怎麽有两盒?哦,是黄金铠送给他一盒嘛。
这时,韩佳带着服务员进来了,“他怎麽啦?吃晚饭时还好好的,都脱相了。我没有治腹泻的药,只有管感冒和便秘的。”服务员吃惊地瞅着金广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海鲜是新打的,水果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是我亲手切的,绝对没问题呀。”
“咋啦?咋啦?他咋啦?”满口酒气的王厨子刚好回来,摇摇摆摆,走路都不走直线了。若是再来两杯,极有可能会烂醉如泥。不用问,他到外面喝酒去了。
“王叔,晚上的海鲜新鲜吗?”聂老板板着脸,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了。
厨子没打喯地回答她,“当然新鲜啦,你怀疑他吃了我做的菜才这样的吧?不可能,我做了一辈子饭啦,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再说,我们都吃了,别人可没事儿呀。”是啊,其他人都好好的,绝不是饭菜的问题。
“他不行啦!疼得昏过去了。”韩佳惊呼着往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躲到老黄的身后。
“赶快送医院吧,别耽误啦,人命关天啊。”桂兰向民宿老板建议道。
她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看金广林的病情,绝不是吃药能解决的。因为男人们都喝了酒,女人不是个小单薄,就是行走不便,还是外地人,只得由聂晓倩开车去医院了。孩子留给桂兰照顾,黄金铠和刘庆东自告奋勇地帮着擡人。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摄影师弄上汽车,“拿件衣服,看他冷得直打哆嗦。”聂老板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庆东去取。
的确是这样,时间紧急,刘庆东赶忙下车,沖进楼去,从房间里找了件外衣又跑出来,“噔噔噔”地跑下台阶。
没想到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瞬间有股巨大的吸力左右着自己,身体急剧地下沉,下沉,在一条忽明忽暗的隧道里驰骋穿行时,刘庆东猛然意识到,自己又穿越啦!可是此时穿越不合时宜呀,有病人等着去医院呢,然而,不是他能够主宰左右的,只能伸开双臂保持着平衡,生怕身体撞到墙壁上。就这样惊心动魄地飞了一段,欻地从通道之中破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