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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的猜测不是危言耸听,顿时提醒了大家,不会是发生了意外,或是突发了急病吧?聂老板赶紧从电脑里找出密码,带着老黄上楼查看情况。

“妈呀!”

“快快!不好啦!”

转眼间,开门入室的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那只柴犬,它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跑到曹芹脚边滴流打转儿。

“快打电话,小聂,给派出所打电话,叫救护车,112、110。完了,完了。”浑身颤抖的黄金铠扯着嗓子命令着,聂晓倩的嘴角抽搐个不停,像赵四附体无法自己。虽然只是几个数字,还是摁错了几遍。

“喂,我这儿有人死了,没气啦!不知道,赶快来吧,海天主题民宿,啥,地址?”她说出民宿的门牌号和大致方位。

看他们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韩佳一定是出事啦。刘庆东沖上楼去看,曹芹也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跟着跑上楼来。

只见韩佳穿着睡衣倒在床上,被子掀翻在一边,她口吐白沫,身体卷曲着,身下的床单都被抓破了,通过她那扭曲的表情可知当时有多麽的痛苦。

“是没呼吸了,脉搏也没有,怕是死了挺长时间啦。”刘庆东检查了呼吸和脉搏,做出初步判断。

“是安眠药吃多了。”跟进来的黄金铠惊魂未定地说,刘庆东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方形药盒,那上面标着是“舒乐安定”。他不知道是治什麽的,听老黄的意思是安眠药,药盒旁边放着留有可乐残底儿的玻璃杯子。

曹芹在一个劲儿地哭,声泪俱下,最后还是由老黄把他劝下楼去。

“是不是心髒病,或是脑溢血呀?当年徐老蔫就是这麽没的?早点儿发现就好喽。”老村长沮丧地看着尸体。

急救车风驰电掣般来了,医务人员训练有素,一通检查操作,最后宣布韩佳已经死亡,并出具了证明。紧跟着警察到了,来的是两个人,一位老警官带着个小警员,小伙子看似刚刚参加工作,满脸的胶原蛋白,像尼尔斯骑的那只家鹅。他们勘验了现场,简单了解了情况,初步怀疑是中毒死亡,将尸体运走进行尸检。临走时把房间封存,不许外人进入。要求聂晓倩通知住客,近几日留在民宿协助调查,不要擅自离开。还让黄金铠夫妇通知死者家属,可韩佳父母早过世了,刚刚离婚,儿子在澳洲读书呢,实在不知道她的亲属还有谁。

消停一阵子之后,聂老板出外买来吃食,大家早饭还没吃呢,刘庆东、金广林与老黄两口子在餐厅里默默地吃着,谁也不说话,心里却思绪万千,想着这两天的变故,一个接一个,八成遇到衰神啦?

“小伟,今天吃大果子!喝浆子呀,有豆腐脑就好了。”

“我不爱吃豆腐脑,大果子往浆子里一泡,又脆又软,贼毕。”

两个大学生锻炼回来了,他们有说有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你们怎麽啦?今天的气氛不对呀?”圆头圆脑还是个直脾气,“外面天阴了,怕是要下雨啦,窗台上晾着的鞋是谁的?”他好意提醒道。

这句话像点炮仗的火引子,一下子勾起了曹芹的伤心事儿,她呜呜地哭起来,哽咽着打发丈夫把鞋子取进屋。

“黄哥,你照顾嫂子,我去取。”刘庆东颇有眼力价地主动出外取鞋。取回来后放到前厅沙发的旁边,鞋子的异味小多了,经过一晚上的挥发所剩无几啦。

女人的痛哭把两个年轻人整懵了,不知道她悲从何来,小声向刘庆东打听。刘庆东简要地告诉他们发生的事儿,特意传达警察同志的要求,暂时不要离开民宿,这下子可让两个人吃惊不小。

“压力太大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都抑郁啦,一时想不开吃安眠药死的,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我早就有所察觉,都怨我,没及时开导她,再借些钱给她,不就渡过难关了吗?”曹芹悔恨地用手锤着头。

老黄也落泪了,用手绢擦着眼角,同时安慰着妻子,“都怨那个刘宝申,不上进,没出息。要不,小芹也不能厌世。”

问询

饭后不多时,两个警察又来了,还跟来个穿白大褂的,像是技术人员,他们将死者的房间仔仔细细进行搜查,又是拍照,又是提取证物,用袋子装好,封了口,由那位同事带走了。

随后把餐厅当做临时闻讯室,民宿里所有人员被挨个叫去问话。

第一个被叫进去的是聂老板,没多时便出来了,看她的面部表情是极其的惊愕,坐在沙发上平複了半天。接着被传唤的是曹芹。

“小聂,他们问你什麽啦?”黄金铠给她接了杯水,递到她手里忐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