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不服气道，“上天怎麽了，我大齐的嫡长公主就应该高高在上。”

两人因为女儿的教育问题呛呛个没完，第二天皇后的娘家人进宫，杨善在用午膳时才出现，小公主坐在奶娘怀里，看到老爹来了就哇一声哭了起来。

杨善这个心疼，抱过孩子把她哄好了才想起命伏在地上的人起身，看到皇后无奈加后悔的表情，杨善笑道，“我们乖乖是认生了吗？他们是你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兄姐，以后要好好相处呀。”

小公主一扭小脑袋，哼道，“不要，我要耶耶，不要送走。”

皇后嗔道，“送什麽走啊，我们话赶话说要送她去外婆家玩儿几天，她就说外婆是坏人，真是个小魔星。”

杨善有点生气，一国公主哪能随便出宫，看来这些人是得意忘形到认不清本分了。

他不好当衆给皇后难堪，只冷着脸扫视过赵家人，对奶娘吩咐道，“送公主去后殿跟哥哥们玩儿，王小宝你跟着。”

而后转身对衆人笑道，“我们去花厅用膳吧，岳父岳母一路辛苦了。”

赵家人被他看得通体冰寒，此时才意识到自家姑娘嫁的并非普通男子，而是一句话就能废了皇后，要他们全家性命的帝王。

第三十二章

杨善对赵家人没多少恶感，普通人中了几百万都有可能变个样子，何况是他们这种一步迈进帝国权力中心的巨大转变，有失分寸情有可原，别太过分就好。

见赵家人还知道害怕，杨善也不为难他们，招呼人到花厅赐膳，席间还不忘询问江南的风土人情。

赵家是跟随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功臣，父子俩同时受封国公，传到皇后父亲这代虽没了兵权，还能留下个武阳侯的爵位充门面，女儿指给皇子当王妃，隔房兄弟一直做到九门提督的位置，可见赵家在三代帝王心中的分量。

赵父自小在京城长大，前些为年守父孝才回到祖籍扬州，江南风光无限，还没有京城的拘束，赵父的身份又是最高的，日子过得比在京城痛快多了，干脆带全家留在祖籍，连小女儿嫁入京中都没来送嫁，直到听说女婿登基才颠颠来了京城。

他虽没当过官，年纪阅历在那里摆着呢，言谈水平比杨善高多了，席间气氛相当愉快，杨善也不指望从一个纨绔口中听到有价值的东西，只当是亲戚在聊天，对他们三番两次提起家里几个孙女全当没听见。

皇后可没有他听而不闻的本事，气得在桌子下狂拧帕子，脸色越来越僵硬，连笑脸都快挂不住了。

用膳过后赵家人请辞出宫，皇后这才垮下勉强维持的表情，她想感谢杨善给自己撑脸面，没等张嘴眼泪先掉了下来。

杨善被她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皇后一直是刚强的，再苦再难也没见她哭过，今天这是怎麽了？

见皇上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陛下放心，我没事，就是伤心又有点难堪，让陛下见笑了。”

杨善好笑道，“我听出岳父的意思了，他是担心你生不出嫡子，想再送个赵家女孩儿进宫，可你是赵家最小的女儿，还能把姑侄俩一起收进后宫不成，我可不想被御史喷死。”

皇后冷笑道，“陛下不知，除了我家，姑姑和小叔两家也跟着进京了，否则哪能凑够二十七口人。姑姑有两个女儿尚待字闺中，小叔家的小堂妹把之前订的婚约退了，削尖脑袋也要往宫里挤呢。”

杨善啧了声，“我都七个儿子了，挤进来又能如何，告诉他们十年内我都没有选妃的打算，尽快给那几个丫头找人家嫁了吧。”

皇后吃惊道，“陛下怎麽会有这种想法？之前不是很喜欢美人的麽。”

杨善差点抽嘴角，这种为原主擦屁股的日子也不知什麽时候是个头，他辩解道，“我喜欢的是美人，不是背后一堆利益关系的妃嫔，愿意进宫的女子哪个是单纯的，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皇后想到先帝那些妃嫔，叹道，“她们也未必是自愿的，谁能不为家人考虑呢，都是苦命人吶。”

杨善想起胖橘的女人们，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两人略过赵家不提，杨善又询问了封后大典的安排就各干各的去了，直到大典当天才再次碰面。

皇后的册封仪式在内朝乾元殿广场举行，前面的祭天祭祖杨善都不用参与，只需要坐在乾元殿内等待皇后朝拜即可。

太后也从寿康宫出来，坐在他的左下手，两人不想当衆打嘴仗失了体统，默契的闭上嘴听着殿外的宫庭鼓乐。

发现杨善两眼放空快要睡着了，太后突然道，“哀家听说陛下给七皇子换生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