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见小儿子回来了，开心的把他揽在怀里问长问短，牧峥心知母子俩的对话不会持续很久，很有耐心的一一答着，丝毫没觉得不耐烦。

后宅妇人的话题就那麽多，说不多时就绕到牧峥的亲事上头，殷氏果然停下了，满脸尴尬道，“峥儿，你也不小了，要不我，我去跟你小舅舅说说……”

牧峥笑着打断她的话，“说什麽？让小舅舅把表妹嫁给我，从此我就有了个壮志未酬，满心愤恨的妻子，越发连家都不敢回了，这样阿娘就放心了？”

殷氏当然不想儿子过这样的生活，垂泪道，“都是娘害了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跟娘家再次联姻，害我儿二十好几了连个家都没有。”

牧峥见不得母亲伤心，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道，“我们家是唯一不是皇亲国戚的国公府，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呢，总得有个人待在皇上身边，才能确保全家无恙。阿娘放心，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成家也碍不着什麽，兄弟们的儿子那麽多，随便过继给我一个就行呗。”

殷氏并非那等无知妇人，很清楚自家的处境，可想到为保全家平安就要牺牲小儿子一生，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四十六章

小年前一天，京城总算下了场像样的雪，太阳出来不久地面上的落雪就融化了，只有屋檐墙角上还保存了些许，团团绒绒的像一丛丛棉桃。

紫宸殿花园里的红梅开得正豔，梅枝上的落雪红白交错漂亮极了，杨善不準洪忠打扫花园里的积雪，正式写了贴子邀请牧峥，两人在外廊上烹茶煮酒，吃烤肉欣赏雪映红梅。

牧峥给杨善夹了块烤肉，笑道，“陛下一直惦记着赏雪，这回可算如愿了，上场雪时红梅还未盛开，看来是上天觉得雪景太过单调，才会回收雪花等红梅开时再落下。”

杨善呵呵笑道，“爱卿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是不想走忠臣的路子，改当宠臣了？”

牧峥哼了声，得意道，“不会说话我也是宠臣，陛下别给吉祥吃太多生肉了，小心它积食。”

杨善放下筷子抱起吉祥，顺着它柔软的长毛，小家伙已经三个月大了，体型与缅因猫差不多，比同龄的猞猁还要大上一号，性子野得很，只喜欢跟杨善亲近，对牧峥则是武力压制下的敬畏。

牧峥更喜欢温驯机灵的如意，对吉祥严厉了许多，胆敢反抗便要教训一番，警告它不要伤到主人，否则就拔光它的毛。

杨善每次看到人和猞猁大战就觉得可乐，原作中这两人大概也是这麽斗法的，最后联手把佳颜世界搞崩了，没有他们胡来世界也不会生成系统，遇不到系统他就死定了，牧峥和吉祥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牧峥见他边笑边叹气，柔声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事麽？”

杨善摇头，他现在的状态属于债多了不愁，烦心事太多内心反倒平和了，他笑道，“没，明日大长公主的胭脂铺就要开业了，我正在想送什麽贺礼。”

说起大长公主牧峥就皱起眉头，“红客那边刚接到监视大长公主的命令时还不明所以，越接触越感觉她不对劲，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杨善点头，“让我觉得奇怪的正是这个，她在婆家生活不如意，回到娘家理应开心才是，可她对谁都淡淡的，却又鼓励贞娘与我们亲近，种种反常举动越想越奇怪。”

最让杨善担心的是远在西领道的小外甥，大长公主要是十多年前就被外人取代，龚家的孙少爷就不是皇家血脉了，那时才叫麻烦呢。

他曾问过系统能否判定大长公主和贞娘与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系统直接给出否定答案，大长公主的身份是齐国上下一致认定的，民心所向的事世界也无法改变，系统更判断不出来了。

杨善除了埋怨系统没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红客继续盯着她，牧峥见他只是叹气不说话，宽慰道，“去西领道送年礼的元朗和暗卫这几日就能回来了，相信他们会带回有用消息的。”

杨善都快忘记派人去西领道的事了，他刚要说话，王林寿就在外廊的拉门前禀告道，“陛下，派往西领道的元朗将军带回了龚大都督送给陛下的年礼，暗卫也回来了，陛下打算何时见他们。”

说完他递过来一本礼单，看厚度龚家人可没少破费。

杨善命王小宝接过礼单，笑道，“刚说到他们就回来了？这也太巧了，让元朗下午到思政殿晋见，先把暗卫叫过来，我请他们吃烤肉。”

王林寿笑着领命而去，不到两刻钟就带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子叫扈金娘，五官普通，眼角眉梢却有段天然的妩媚之态，气质极为撩人，长相反倒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