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之后,赵军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剧本,等我们收拾好,也不给休息的时间,捏着剧本一抖,“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天的效果。”
春景飞白前半段故事简单又通俗。
富家少爷对京剧名角一见钟情,被人赶了出来还念念不忘。于是从来没有听戏习惯的人,为了桂飞白,便开始学着听戏、品戏,登台一场不落,得空便寻机会去后台碰运气,即使被赶出来无数次,下次又能继续往上凑。
一来二去,就算桂飞白再怎麽不记事儿,也都对这张脸有了印象。
倒不是说追求他的人少,而是这些男男女女中,唯独小少爷似乎没什麽心眼儿,多的话不说,惹人憎的动作不做,光是上赶着往戏班子里送东西,送完之后,但凡能说上几句话,就能高高兴兴主动离开。
桂飞白当时还曾想,这莫不是个傻子。
而偏偏就是这傻子,真帮戏班子度过了个大难关。
适时正值乱世,班主尚未满16的儿子不小心被一富商看中,收买茶楼里的伙计,暗自把孩子拐去做了娈童。班主发现此事后,马上沖上门去要人,不料反倒被摆了一道,人没要到不说,还让当官的给打了顿。
眼看班主因失去儿子而没了斗志,每日伤口也不见好,走投无路下,桂飞白便想起了那个总是来这儿,什麽也不做的傻子。
主动求人,即使被求者是自己得追求者,以桂飞白的性子,还是太难了些。
我挺直了背,依旧一丝不茍,试图重现当年师父那份傲气。
“岑小少爷,”我唤他,“飞白今日确有一事相求。”
日日关注着戏班子的人,哪能不知道最近出的那档子事儿。
冯羽主动把话接过去,语气关切,“是因为田班主?”
他身体往我这儿倾,一只手背在身后,身前那只手,还刻意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