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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飞白 一个佳子 1002 字 8个月前

我好像说,别走。又或者是什麽其他挽留的话语。总之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边上枕头凹陷的痕迹清楚明白地宣告着昨晚的故事。我木然地理好了被子,不知道是惊悚过了头还是真的已经过了慌乱时刻,比起昨日的踌躇不前,此刻也能边念叨着‘为了春景飞白’,边坦然地迈步入客厅。

冯羽正在客厅铲屎,比丘在他对面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铲屎,看样子是没被饿着。这两天我睡得不错,根本没听到比丘叫我,不知道是她叫不醒我转而把目标放在了冯羽身上,还是冯羽本来就起得早,顺手就把比丘喂了。

我过去用脚和比丘打了个招呼,她嫌我碍着她看人铲屎,毫不客气地给我脚上来了一下。冯羽丢屎回来看到这一幕,伸手把比丘捞到自己身边,捏了捏她的爪子,“你多久没给她剪指甲了?”

他抱着比丘往沙发上去,熟练地摸出一把人用的指甲刀,低头开剪。

“哦,对了,吃的在桌上,你今天是不是要演出?”

我拔腿往餐桌走,捏着塑料袋儿坐回他身边,看比丘在他怀里不老实的样子,乐得我灌汤包的汤都差点呛嗓子眼儿里去。

“三个多月吧,上次带她去洗澡的时候剪的,”紧急吞下了大半吃的,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今明两晚各一场。”

比丘脾气差,假指甲不高兴,摸肚子不高兴,抱起来也不高兴。以前我怕她挠我,又怕她记仇,这些惹猫讨厌的髒活累活都交给冯羽干。他胆子大,心也细,不仅做这些事情总是很有耐心,也不怕在比丘心里留下坏印象。一切都还好着的时候,我就没见过比丘的指甲尖儿,她身上的毛发也都柔顺、有光泽,从来没打过节。

冯羽搬走之后,我不是没有学过这些事情,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天分,我总是做不好。明明是同一个牌子的猫粮,我也经常给她梳毛,但总是感觉她的毛发不如以前那般光泽。她的指甲尖儿越来越长,小时候换牙都没怎麽造祸害的窗帘和沙发,竟然在冯羽搬走后,获得了一丝流苏造型。四年前,熟识的兽医问我,为什麽猫的牙结石在一年时间里突然变多了,我只能干笑不说话。

如果比丘是一个人类小孩儿,跟在冯羽身边,她肯定能变得更好,更健康,被呵护的更细致。而我则是影视作品里常见的,没有任何抱负和追求,也不知道要如何管理孩子的平庸中年男人,拉扯她度过一日算一日。

“正好,我这周末也要出差。”冯羽剪完了比丘所有指甲,一边给她吃猫条缓和人猫关系,一边朝我说。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还是有点儿不舒服。虽然知道工作都是早都定下了的行程,但昨儿才说完要按赵军的建议,增加肢体接触,今天就听到他要离开两天,怎麽都感觉有些不痛快。

他看向我,自然而然地问我打算什麽时候去剧院,高宁待会儿要来接他,时间能对上的话,可以一起送我过去。

4s店的人和我约好的提车时间是明天,虽然剧院离我挺近,但有人送也不赖。

于是半小时后,我便再次和冯羽坐到了高宁车上。

高宁还是那麽活泼,一路上嘴都没停过,和我聊完又和冯羽对行程,快到剧院的时候,我都已经把冯羽这次的工作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

早上剧院这边没什麽人,车也少,高宁把车停得离门口没多远的地方,解开了车锁。我礼貌地和他俩说了谢谢,开门下车的时候,却听冯羽叫我等一会儿。

等什麽?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也下了车,走到我身边,正疑惑他要讲什麽的那一刻,他利索地擡起手,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尚未辨别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时,他扣在我背上的手倒是越缩越紧,像是用尽了力气,要借助这个拥抱,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之中。

他湿润、温暖的呼吸落在我耳后,牵动着我的心跳高低起伏。

他说:“岑兰说得不对,不是非得去英国或者美国,我们可以就留在香港。听说那里也不错,很开放、很自由,我们可以在那儿重新开始。”

是春景飞白的台词。

不忍分离的拥抱、迫切需要得到回答的问题、蓬勃的爱,它们统统属于岑先生。

和我们无关。

第 24 章

周天晚上演出结束后,回化妆间的路上正好遇见了俊姐,我们聊了几句下周的场次,也是我和她约定好这轮演出的最后一场,等下周演完,我就得全身心投入到春景飞白里去了。

差不多走到消防栓的位置,这波话题结束,她也像是随意地起了一句,“你和冯羽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