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臭名昭着,人神共愤,岂能成为楷模?”玄策放下撑头的手,起身坐到叶棠年身旁。
叶棠年见人靠近,往里挪了挪,可他挪一步,玄策便挪两步,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挤到马车缝里去了,“若不是王爷,何来今日之靖远?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加上王爷日夜为靖远操劳,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百姓又怎知王爷的艰辛。”
玄策挑眉,他哪里有三十岁,明明才二十六岁而已,娶妻?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本王不娶妻。”
叶棠年看着玄策认真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眉眼弯弯,“您贵为靖远摄政王,威震四海,纵然天下之人惧您,但您毕竟也是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王爷,天下女子多的是想嫁给王爷的。”
玄策凑近叶棠年。两人距离仅有一拳之隔,叶棠年胆战心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说错话了?为何他看起来如此生气,“王,王爷。”他的下巴被玄策挑了起来。
玄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那如粉樱般的唇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叶棠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推开玄策,由于惯性,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到了马车,疼得他龇牙咧嘴。
玄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伸出手,想要帮叶棠年揉揉脑袋,“别,别碰我。”叶棠年断然拒绝,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仿佛玄策是洪水猛兽一般,完全不顾被撞得生疼的脑袋和后背。
“吁。”马车缓缓停下,叶府到了。
第 7 章
叶棠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直奔叶府而去。玄策没有下车,他微微掀起马车帘子,看着叶棠年失魂落魄地走进叶府,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他才让马夫驾车离开。
回到叶府的叶棠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就连叶琢也吃了闭门羹。叶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叶棠年独自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被子,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一夜无眠。叶棠年躺在床上,眨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助。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棠儿!”是叶琢,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焦急和恐慌。
叶棠年赶紧起身,打开门。叶琢一闪身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不好了,南郊,南郊被他们发现了!”
叶棠年的心猛地一沉,“怎麽可能,南郊最为隐蔽,怎麽会被他们发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
“今早南郊阿婆外出买菜,似有影卫一直尾随其后,但不知是何许人也,殿下,我们还是尽快让南郊的人转移吧。”
“朝会在即,京城官兵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如何转移?”若是十几人,尚可混在人群中鱼目混珠,可南郊那边足足上百号人,不仅有他前朝士兵,还有妇孺孩童。
叶琢满脸焦急,“可是不转移,被他发现,等到的只有和虎子他们一样的下场。”
此言一出,叶棠年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日熊熊大火,血流成河的惨状,他的双拳紧握,心中暗自思忖道:“让我想想。”
南郊是他们藏匿了近七年的地方,若是头几年还有被发现的可能,如今,怎麽会……他该如何是好。
朝会之时,玄策必定会亲自把关,若是那日玄策不在就好了,不在……他又怎麽可能不在,朝会事关重大,有什麽事能拖住他的脚步呢?他刀枪不入,无情冷血。在他眼中,除了玄尚擎,任何人都不过是草芥罢了。
玄尚擎……对!玄尚擎!他在叶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叶琢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殿下英明。”
看着叶琢离去的背影,叶棠年如洩气的皮球一般,顿时没了精神。他来到那面空蕩蕩的墙边,扭动花瓶,里面依旧是被纱布盖着的两块灵位。
他将左边那个灵位的纱布揭开,拿起灵位,轻轻抚在那刻字的灵位上,“先妣商后之灵位”,他喃喃自语道,“母后,儿臣是不是很没用,辜负了您与父皇当初以命相护,才救出儿臣。”
他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眼眸中流出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滴落在灵位上。过了一会儿,他擦掉眼泪,“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杀了他,用他的血来祭奠我商洲王朝。”他把灵位放回原位,墙面恢複如初,然后走出了房间。
几日后。
玄尚擎在花园里,听着六位尚书大人一个接一个地彙报。玄尚擎看着各尚书呈上来的册书,一张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等几位尚书说完,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