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鸢去了偏房,沐浴更衣。
宋忱在谢时鸢来之前洗过了,他把被子收起来,有些忐忑地坐回床上,明明是自己睡了几个月的床铺,此时却不敢乱动,生怕弄出让人生厌的褶皱。
薛舒派的人一直在外面,直到谢时鸢回来,他盯着对方上床,把烛火熄灭,才满意离开。
宋忱躺在里侧,两只手探在外面,小心翼翼抓着被子,他轻轻眨着眼睛,视野一片黑沉,什麽也看不见。
耳畔旁有一道呼吸声,虽然浅,在黑夜里却清晰得像对在他耳朵里一样,宋忱耳边发烫,像有小火在烧。
他长大后第一次与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不对,还有前世那一次,也是和这个人一起。
宋忱平日里看着很乖巧,睡觉却很不老实,喜欢乱动,谢时鸢和他不同,他躺在床上很规矩,一点也不动。
宋忱呆呆地阖上眼睛。
喜欢动的是他,回到前世时,谢时鸢顶着他的壳子,做的事情却符合他自己,他那晚睡在床上就很安分。
所以那个“宋忱”会保护自己,关心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他是谢时鸢,因为是他自己,他才会对变成谢时鸢的他好。
是有改动的,那不是前世真正发生的事。
那前世真正的自己,是不是对谢时鸢很差?
宋忱难受了,眼角有泪光闪动。
谢时鸢躺在外面,与宋忱盖的不是一床被子,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鸿沟,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