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霁卿于是擡眸,漆黑的眼瞳盯着兰楚尧看了几眼,从牙畔里吐出两个字:“安好。”
兰楚尧便点头道:“那草民先退下了。”
转身那刻,泪水顺着下巴滑入衣领,兰楚尧没有去管,他提步毫不犹豫往外走,从背影看,与往常别无二致。
薛霁卿很久没有动弹。
李齐二人不知发生了什麽,看人走后继续求饶:“求陛下放过我们啊!”
“滚。”
两人愣了愣,在气氛变得不对之前,对视一眼,立马撒丫子往外跑。
暗卫俯身到薛霁卿耳边说了几句话——刚才故意放在门口的明月珠并没有被带走。
薛霁卿的眼神突然变得空寂。
是不在意了吧,反正没有遮月,也不再需要那玩意儿了对吗。薛霁卿身体缩了缩,他感觉胃肠在痉挛,眉头一点一点皱起。心里却想,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忽然他想起什麽,叫住李公子,歪头:“刚才你的手是不是碰过我的珠子?”
李公子僵在原地,扭头时抖得厉害。
薛霁卿轻描淡写吩咐暗卫:“把他的手废了。”
……
厢房一别,兰楚尧与薛霁卿再没见过面。
他们好像两条扭曲的平衡线突然相交了一下,又被修正,恢複成原来的样子,再也没有交集。
直到年末,臣子携亲眷去参加宫宴。
兰楚尧和父亲不算很亲近,以前的宫宴都不怎麽参加,但这回他却破例和父亲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