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一生的归宿又会是哪里呢？”

李成裕坐在赵之迁身边，赵之迁撑着脸，他向来这样温和纯良。

李成裕抱着膝盖，唯一跳动的，只剩眸中衬出的远天火色。

于是他便回答:“是火。”

赵之迁轻轻笑，忽然站起身来，看着东方那一片：“殷许秋他们都走了，都去了北二陆安顿流民。”

“现在，偌大的水叁陆与火肆陆，留存的人，屈指可数。”

李成裕依旧看着远方，问：“那你怎麽还不走。”

“我也想走啊。”

“烈火生土，三日后，金壹陆就会变成如山的灰烬了。”

神龙榜上现在还挂着赵之迁的名字，作为水叁陆的第二名，他要留到最后，最后引来一场暴雨，洗净尘灰，替这场灾难收尾。

“不过现在，还是旱风浓热，还是滚滚尘烟——”

李成裕侧过脸去看他，又擡眼，看向翻墨昏红的夏末夜色。

似乎有雨意。

——滚滚尘烟中，旱风浓热间，那是金壹陆楼顶坍圮的神佛缓缓熔下热泪。

自此昼晦夜明，黑白难分，想必，他们在忏悔。

卷九·火生土·金剎鸣沙·完

何时还

卷十·金生水·人间又雪

南山五百三十六年，十月。

是夜，一老渔夫在东海捕鱼，何来东海？金壹陆烧为平地之后，不乏暴雨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