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坪上,女人还在抹着眼泪,惊慌失措地複述之前发生的种种细节。
“我想说那也没办法,我还在骂他,然后就起来去换被子……可地上也都是水,好多臭烘烘的水……我换了被子开灯去找他,我想跟他说要尿好歹也去院子里尿,尿家里算什麽又不是狗……”
“可我真的找了好久,家里就这麽点大的地方,那麽大个人愣是不见了……”
……
放在往常,这时怕是早有人急急忙忙上前安慰探询一番,好从那惊慌失措的女人口中挖出更多令人津津乐道的细节。
可今天晚上,除了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簇拥在女人身侧,坪里衆人却都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气氛压抑极了。
白天闹诈尸,晚上有人杀夫有人失蹤。
意外发生得太过于频繁,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隐隐嗅到那股风雨飘摇的气息。
而作为一村之首,村长这时候瞅着也是焦头烂额。
他揉着太阳穴,努力听着女人的哭诉,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后,他无意间问道:“那你家就冇得别人看到你老公啊?”
女人迟疑了一下。
“……有,有倒是有,但是那就是细崽子在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男孩当即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我才冒胡说八道!”
男孩的声音又脆又尖,一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然后便听到他哭着继续道:“我看到了,我就是看到了,我起来撒尿看到爸爸,他就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我喊了他一声,他没应,我就去拉他的手,结果爸爸一下子就趴到地,一拱一拱的,然后就他就沿着墙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