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洲大惊:“你……怎麽不包扎?”
“因为,我感觉不到疼痛了。
从看到我双腿日複一日的萎缩,我便犹豫,徘徊,不坚定。
因为我舍不得他,我离不开他。
这一刀,断了我所有的癡心妄想,我必须面对现实了。”
谢清洲平静的将裤管放下去,沉默了好久,昂头望着天边的月光。
“我爱赌,但事关他的后半生,若无十成把握,我断不敢赌。
我会带给他危险,我也做不到在他发生危险的紧要关头,第一时间去奔赴他,保护他。
他跟着我,总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连下雨天他都要承受负担。
我这条腿也伤在他的身上。
爱我太沉重,不如恨我。
他来人间一趟,何必陪我苦苦挣扎于泥潭之中。
他也需要呵护,他从前也过的不好啊。
他光顾着和我小心翼翼的说话,为我千方百计的开导,照亮我,温暖我,可是谁照亮他呢?谁温暖他呢?
我能回馈给他的,又是什麽呢?
危险,累赘,麻烦,沉重。
这世上多的是比我有趣的人,能逗他欢笑,解他忧伤,好好的呵护他。
那些人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在雨天给他撑起一把伞,陪他去他任何想去的地方,给他买最喜欢的点心。
当阴雨连绵,他的第一反应是凉爽是惬意,而非是担忧和紧张。
他可以好好的欣赏这人间风景,而不是把精力全都都放在我这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