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深如无底渊一样的双眸闪过一抹诧异,片刻后似乎想起了昏迷时的记忆,放松了扣住黎苏的手腕,但没有彻底松开。
“你是什麽人,这是哪里。”此人声音沉沉,目光中有依然不放松的警惕。
黎苏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到底没再用力,“我说,问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黎天奇进来了,看着醒来的男人道:“哟,醒了?又是细心上药包扎,又是喂药擦洗地照顾了你两天,你愣是一动没动,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床上的男人微愣,片刻后倒是放开了黎苏的手腕,道:“我姓徐,排行六。
“徐六是吧,你怎麽会出现在血狼谷里的?还能躲过那些血狼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好端端冒出一条手臂来,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是鬼呢。也就是我小弟心善,特意上前去查看,也是他不顾危险,执意把你救出来的。”黎天奇道。
徐六看向黎苏,黎苏也盯着他,眼睛写满了“你恩将仇报”五个大字。
见此徐六温柔一笑,眼底的冰冷与寒意如春风拂去,语气含着歉意道:“抱歉,我只是以为遇上了坏人,所以才会出手扣住你的手腕,不是有意弄疼你的,你没事吧?”
黎苏见识了这人昏迷时的眉头紧锁,也见识了这人刚醒来时深如寒渊的眼神,直觉这人的温柔笑意都不过假象,但转念想到这人身上新伤旧伤一堆,恐怕经历了不太好的事,便也没了计较的心思,只道:“你伤势已经在好转,再养几天应该就能下地了,到时候你自行离去吧。”
徐六露出了为难神色,道:“我已无家可归。”
“啊?为什麽,你家哪里的?”黎天奇问。
徐六叹口气,说:“我家在西鹿城,原是家中嫡子,后来家里发生了内乱,旁系叔叔争权上位,为谋夺家産不惜对我们嫡系下杀手,我靠着忠仆护着一路北逃,路上忠仆相继殒命,只留了我一人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命,已数不清身上受了多少伤。所幸身上还有一张偶然得来的传送符,再最后关头将我传送到了那片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