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追缠而来,化被动为主动,让赵思礼的思绪同视线一样纷乱朦胧。雷声大作的瞬间,赵思礼咬住下唇,拿手背盖住了眼睛。

他闭着眼,感觉有一股力道将他的手臂从眼前挪开,明显地愣了一下。

“疼?”

赵思礼摇头,听那道清冽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的歉意:“对不起。”

他停下来,抹掉赵思礼溢出的眼泪,吻的很温柔。

赵思礼规行矩步一辈子,二十七年间为数不多的反叛几乎都用在了今天。他在对方刻意温柔慢条斯理的动作里尝出了一些报复性的快感。

楼上的灯光还亮着,只要偏头就能看见被风翻起的窗纱。

凌晨两点半,秦怀再次走上阳台向下眺望。

小区内空无一人,唯独一排排车辆消无声息地停靠在路两边。

赵思礼眼眸半开半合,在渐渐剧烈的动荡中不慎碰到了雨刷器,那一瞬间,他仿佛隔着挡风玻璃同楼上的人对视了。

落在地上的手机陡然震动,赵思礼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不由绷了起来,腰间的手在此刻收紧。

凝滞了仅仅一刹,送来了更加绵密的冲撞,同时让赵思礼感到了一丝疼痛。

对方低头,咬了他的锁骨。

赵思礼终于没忍住,轻轻地哼吟了一声。

震动停歇,亮起的屏幕渐渐暗下。

雨刷器仍在摆动,阳台的身影离开了。赵思礼睁眼望着车顶,双腿的颤栗尚未停歇,他却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清醒。

五点半,天边隐隐泛出一抹白。早在半小时前,头顶的路灯就尽数熄了。

雨将停,周遭满是绿意和潮湿的气息。

条件有限,二人仅用湿巾各自清理了自己。对方捡起赵思礼掉落的手机,同时发现了座椅下的一盒烟。

“我的。”赵思礼开口的嗓音微微发哑,衬衫扣子敞着几颗,露出皮肤上的痕迹。

对方将手机连同烟盒一起交还给他。

车内气息浓郁,赵思礼点亮屏幕,看见来自秦怀的三十几通未接和数不清的微信消息。

与此同时,又一通来电打入。

驾驶座的人望过来,许久,问道:“不接?”

赵思礼盖下屏幕,拿起烟盒,反问对方:“介意吗?”

“你随意。”

“谢谢。”赵思礼拿出一根,落下车窗。

清晨的气温没有那么灼热,吹来的风里带着雨后的湿润气息。赵思礼偏头,在半明半暗的天色里吐出一口浅白的雾。

对方拾过他的烟和火,拿了一支噙在嘴里,打火机却怎么都点不着。

赵思礼望过来时对方已经将打火机放下:“可以麻烦你吗?”

不待他回答,那双水墨一般的眼眸便凑近些许,在清晨的微风里,借他的火,点燃了自己嘴里的烟。

呼吸短暂交错,赵思礼又闻见了那股淡淡茶香,忽问:“你用什么香水?”

白雾将对方的五官渲染得更加淡薄,他夹了烟,眸色很淡:“我不用香水。”

大约是香氛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