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桉不反驳。

他将车开回江畔小区,送到门口却不进去。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林世桉黑发微湿,脸色很静:“那我走了。”

又是这样。

他一旦开始显露出迎合讨好的姿态,赵思礼仅存不多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这是你的房子。”赵思礼握着行李箱拉杆,不知道林世桉为什么总是对他这样没信心:“你不用看我脸色。”

林世桉说:“我以为你今天会不想再看见我。”

赵思礼笑一声,态度略淡:“别装模作样,你要是这么听我的,那会儿我让你停的时候为什么不停。”他按下那点不自然,打开灯:“进来。”

林世桉跟进来。

赵思礼来回走了两圈,无功而返,只好指挥林世桉:“把药箱拿来。”

他第一次用这种略带命令的口吻说话,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好在林世桉已经转身,很快取来药箱。

“坐。”赵思礼学他的样子用消毒湿巾擦拭手指,过程里始终没去看他。

伤口的血已经凝住了。赵思礼瞥一眼,拧开消毒水的盖子:“下次别这样了。”

林世桉点头。

清理了伤口,赵思礼又开始发愁。

除非戴围巾,否则不可能遮得住。这么明显的咬痕,露在外面太招眼了。

“抱歉。”

林世桉安抚道:“不疼。”

疼不疼是次要的。他仅仅只是后悔不该咬在这么扎眼的位置:“不然你请几天假别去公司了。”

林世桉不当回事:“我不在意。”

“我在意。”赵思礼在药箱里挑挑拣拣,拿出卷纱布:“如果你一定要出去,那就贴上这个。”

他倒是无所谓,可贴上去恐怕是和赵思礼的本意背道相驰。

更招摇了。

林世桉说:“贴膏药吧。”

赵思礼不认同地蹙起眉头:“没愈合怎么能贴膏药。”

“那奶奶呢。”林世桉问:“她问的话我应该怎么回答?”

赵思礼忘了这茬。

老太太如果知道这是他咬的,那……

他坐下来,高考那么难的卷子都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犯难。难道要他对老太太说,其实是你孙子先动的手?

那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赵思礼扔下纱布,负气道:“离婚吧。”

林世桉不接话,拿起被他扔进药箱的纱布,剪开后主动贴在伤口处,逆来顺受的样子和在二环小区里的强势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赵思礼在欺负他。

天气尚不算特别凉爽,感染发炎就得不偿失了。赵思礼觑片刻,叹了口气:“别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