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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 Dusty G 972 字 3个月前

“是这麽个理儿,但是这人也太倒霉了吧。”

“运气不好能怪谁!”……

林宥赦听了一会,发现原来是青城派丢了人,掌门人陈凉玉不知为何,认定了里头的某个人就是伤了他徒弟的兇手,才有了这一番打斗。只是眼下被认为失蹤的霍人杰几人已经回来,恐怕这场闹剧很快就要收场,林宥赦沉吟片刻,收回目光,附身到祁云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麽。

祁云弘听罢,点点头道:“还是宥赦你细心,去吧。”

林宥赦笑了笑,转身离开酒肆。

这厢祁云岚护着严风俞,看见霍人杰几人径自来到酒肆之中,朝陈凉玉作揖,随后不知为何,这几人竟然一言不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弟子醉酒误事,害师父与师弟师妹们担心,请师父责罚。”

说罢便咚咚咚地开始磕头。

至此祁云岚才了解此番打斗到底所为何事,他无比震惊,原来他风哥不仅被他爹误会,继而被季阳平所伤,此番竟又被青城派误会,被陈凉玉所伤。

他不知道自己去过舞烟楼,更不知道早在他被严风俞拿被子裹去舞烟楼的时候,青城派几个热衷于同靴而作的弟子已经丧生在红绡的七弦琴音之下,面前的这几人实则是由天衍处的几只黄雀儿易容假扮而来。

是以严风俞虽未出手,实则也算不得无辜。毕竟若是红绡不出手,恐怕那几人,连同舞烟楼最红的小倌秦楚,都要丧生在他的斩水刀之下了。

此刻祁云岚一无所知地把严风俞护在身前,想他爹误会严风俞好歹是有证据的,这位陈掌门却是不明真相,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还把人打到伤重,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他气不打一处来,挣脱青城派几人的束缚,刚要说点什麽,却他爹按住了肩膀。

祁云岚不明所以,愤愤地喊了声“爹!”

祁朝天低下头,见祁云岚小脸涨红,横眉竖眼的样子好似平日里乖顺无比的小猫儿,骤然亮出尖牙和利爪,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挠人一般,有趣得很。

他笑了笑,随后收回心思,转头望向陈凉玉身前跪伏的几人,想事态已经明了,此番争斗只是一场误会,只是若要陈凉玉当衆承认自己误伤了人,恐怕不太可能,便给陈凉玉递台阶道:“陈掌门的爱徒既已寻回,这位严捕头又与我祁家颇有渊源,还望陈掌门看在祁某的面子上高擡贵手,让在下把人带回去治伤,省得他一介官差死在余掌门手上,惹人非议,传出去对陈掌门名声不好。”

名声不名声的,陈凉玉其实不太在乎,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任意行事。

“此番是我鲁莽了。”出乎祁朝天的预料,陈凉玉竟似变了个人似的,通情达理起来,他道:“劳烦你把人带回去好好将养,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直言。”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回头望向祁朝天,看了一会,忽道:“适逢多事之秋,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恐怕还是远离纷争比较好。”

祁朝天望着那张脸,心中一动,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笑,道:“多谢陈掌门出言告诫,祁某记下了。”

目送青城派一行人离开后,祁朝天便不再理会祁云岚,径自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丢在酒肆的柜台上后,便一边敛目忖度着方才的事情,一边踱步出了酒肆。

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夹道草木葳蕤,官道上车马来去,一派繁荣之景。祁云岚扶着严风俞走出酒肆的时候,酒肆瞧热闹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祁朝天与其余衆人也已经策马离开,只余一辆破旧的马车安安静静地侯在外头。

严风俞身材结实,个头也比祁云岚高上不少,祁云岚早就累得不行,胳膊也酸麻到失去直觉,他却始终咬牙不曾吭声,此刻他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看了看官道延伸处被飞扬的尘土模糊的几个人影,想他爹这回恐怕是真的生气了,只是那时那般境地之下,眼见着他风哥重伤昏迷,他除了上前护住他实在是别无选择。眼下甭管错不错的,反正他已经犯了,狡辩不得,回家领罚便是,难不成他爹还真舍得把他送上莫归山?

这麽想着,方才的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仿佛一具薄脆的外壳,在危机解除的瞬间破碎剥落,被晚春的晨风一吹,什麽都不剩下,强压下去的后怕和委屈一阵一阵浪涛似的蔓延上来,顷刻间就要将他淹没,眼见着林宥赦已经跳下马车,快步朝他走来,他不想在人前露怯,便收起心中的酸楚,胡乱擡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喊了声“赦哥”,与林宥赦一起,把严风俞扶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