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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点点头,又用粉扑唇,盖了盖血色,对着铜镜端详片刻,道:“就这样吧。”说完便靠在临窗的大炕上,随手拿起昨日看了一半的书来。

谢老爹虽然被谢文喆劝着去接待郑超仕,然而到底是相看两厌,郑超仕只与他寒暄两句便说要去看看谢文喆。谢老爹一听正中下怀,便叫了个小厮给他带路,自己溜之大吉了。

郑超仕到了临街的一小进院子,便从谢文喆的住处察觉到了他与谢家的疏离。从前郑超仕只听说谢家大郎谢文喆与父母关系不很和睦,如今一看,倒像是分了家般的过日子了。

谢文喆听见声音,知道人已经到了,便作了一副急切样子出门来迎,见到郑超仕,他衣躬到地,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道:“弟子见过老师!”

郑超仕急忙来扶,见他皮肤暗沉,气色也不甚好,嘴唇更是无一丝血色,很是有些大病初愈之人的憔悴。

“身子可好些了麽?”此时的郑超仕化身成为一名心疼弟子的老师,言语中满是关爱。

谢文喆以宽袖作拭泪状,挡住了翻上天的白眼,口中却道:“弟子近日好了许多,本应去拜会老师才是,可又怕风寒未大好,再给老师过了病气,那便是弟子的罪过了。谁知今日老师竟然能过府探望,弟子这心里着实感动,有些失态,还请老师原谅。”

郑超仕这些天来可以说是诸事不顺到处吃瘪,此时听谢文喆说话,心下郁闷方消解了些。他也知道他这弟子素来会说话,说的未必就是真正心中所想,然而这话听着舒服,便不由自主信了几分。

“你这一病,我可担心的紧,然而朝中局势多变,甚为兇险,为师也是实在脱不开身。”

“弟子晓得。”谢文喆语气诚恳:“老师派我去参与剿匪,这是触了右相的软肋了,右相必然拼死反击,老师可要小心。”

郑超仕看着谢文喆,觉得他左脸上写着“聪明”,右脸上写着“懂事”,怎麽看怎麽合他心意,所以便在这关切里也掺了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