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正是在虎聚峰把阮士子扔下的那名头领,名叫宁绎,是天虺老煞的三弟子,当初他随少主到虎聚峰收拾那群和天虺派作对的强盗,杀了首领后少主起了玩心,反倒自己做了寨主,他奉命保护少主只得传信回去,暂留此处。
谁知那夜闯入寨中的并非寻常毛贼,他一时大意没能跟去,再加上后来又起了火,等他回过神来时,少主已经被杀,想到这里,他恨得咬牙,如果不是有两位师兄求情,让他赎罪抓回芒女徒弟,他早就被师父一掌打死。
“走,过去看看。”宁绎怒上眉梢,带着三名弟子沖入客栈。
客栈内,阮士子正在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幸福,沉醉在美酒佳肴之中,不知为何后背一凉,他一个激灵回神,睁眼一看,面前宁绎冷笑着坐在他对面,他一口酒险些喷出,呛得他猛咳几声,半响才收回心绪,默默放下酒杯,向旁边挪了挪。
“呃……宁、宁大哥、好巧啊……呵呵……”
“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宁绎提起酒壶摇了摇,阮士子见状,慌忙给对方倒了杯酒,恭恭敬敬的递上前,满脸堆笑道:“托大哥的福,小弟正苦于找不到大哥,呵呵呵……没想到这就遇见了,所以真是巧、巧……”
宁绎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无动于衷,笑问:“你找我做什麽?难不成想让我活剥了你的皮?”
阮士子脸色剎变,手抖了半天,嘴皮子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个字,宁绎又接着道:“你的事儿二师兄已经告诉我了,没想到你和芒女的徒弟很熟啊,她不但救了你,还救了你的女人,啧啧……我们家少主的死是不是也该算你一份?”
“对了,还有我二师兄受伤,你们里应外合耍了什麽手段?嗯?”宁绎说着,把剑搁在桌上,一只脚踩上凳子,一只手撑着头,指关节格格作响。
江家之事
江宅内。
银发老者把江华年带到里屋,屋中还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脸色蜡黄,气喘吁吁,看起来病的不轻,银发老者故意支开温锦瑟,江华年知道他们想问什麽。
本来昨夜回来就应该和他们两人交代,谁知去了趟红楼一色倾忙到半夜。江华年心中暗想,银发老者名叫常在,他的妻子叫留情,两人跟随父亲多年,一直帮忙打理江州这边的生意,所以江华年从来都当他们是自己的爷爷奶奶。
“咳咳咳……小主人……你来了啊……”床榻上的老人慈眉善目,粗糙的手紧紧攥着江华年的手,江华年微微点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说:“我没事,奶奶好好休息。”
“关于老爷和夫人……”银发老者大概也猜到了结局,不然不会让江华年一个人来江州,担心中多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期盼的望着江华年,江华年低头,银发老者深吸一口气,问:“发生了什麽事?”
“爹和娘都……”江华年别过头去,喉咙一哽,嘴角颤了颤,“死了。”
银发老者扶着她坐下,默默对着床上老人摇了摇头,江华年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袖,将武水镇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两人。
二老听完,相视无言,银发老者握着江华年的手,低声问:“这麽说来,双行老鬼见主人死了,就没有为难你?”
江华年一边抽泣一边摇头,“我不知道……爹爹身中剧毒带着我逃了出去,之后双行老鬼追来,再后来我就什麽都不记得了,醒来时爹爹已经不在了,我偷偷跑回去,才发现……”
“他们后来也没有找你?”银发老者奇怪的问:“主人有没有交给你什麽东西?或者特别嘱咐你把什麽带来?双行老鬼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一定有什麽原因,你再想想,他们来时都和老爷说了什麽?”
江华年还是摇头,泣不成声的说:“爹爹把他们安置在偏院,平时都不让我靠近那里,我也是偷偷去偏院时见过他们两次,真的只有两次。”她说着,仔细想了想,道:“爹爹没交给我什麽东西,就是早前,让我把店里的胭脂给你们送来。”
“胭脂在哪里?”银发老者当即警惕,江华年不明所以,擦干眼泪,回道:“我让人送店里去了,怎麽了?”
“店还没开张,好好、我知道了。”银发老者喃喃自语,暗自点头,江华年更搞不清楚,拉着他的袖子,哑着嗓子问:“常爷爷,你想到了什麽?胭脂有什麽问题吗?”
“你在路上就没有遇见双行老鬼?”银发老者又问。
江华年摇头,道:“你看我一身男装,在家里穿女装时他们都没有见过我,何况我现在这样打扮。”
“嗯。”银发老者点头,叹道:“还是主人考虑周到,双行老鬼从来都不是什麽善类。”说到这里,银发老者想起早上侍女的话,不禁问道:“你的几个朋友都是什麽来头?尤其是那个温锦瑟,我看她一身武功,你是怎麽认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