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别喝酒。”沈长云这样关照着,便向他挥挥手,“秦长许奶奶生病,我陪他去医院看看老人家。”
叶清了然,点点头后发现自己和沈长云他们走的是一个方向:“早日安康。”
随后就扫了辆自行车,打开导航塞上耳机开始骑车,过交通灯的时候看到他们还没走的时候又挥了挥手,大概是再见的意思,整个人就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长云笑着看那个背影一点一点淹没在墨色中,声线很平稳:“他有时候就是这样,挺自在一个人。”
秦长许顺着他的眸光看了三秒后,又弯下脊扫了个自行车。少年人穿着白衬衫,却意外有种不属于他年龄的矜贵,明明表情是很平淡的,但却能想象到他笑起来的样子会很好看,秦长许把那句对叶清说的“谢谢”咽回去,低低地应了声。
“看出来了。”
很肆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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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唱歌,包厢里乱七八糟,但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位矜贵又疏离的主角,叶清顿了会,又继续环视,在角落找了个冷清之地,却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叶娇。
叶清将礼物递给正在喝酒的谢陵,拍了拍对方的肩寒暄两句,看见谢陵还在和别人聊天就没有多说,只是微微微微笑道:“谢哥,生日快乐啊,我去找我姐了!待会结束再聊。”
谢陵把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正忙着和别人应酬,但回答的确是叶清。耳骨上的耳钉也似乎泛着水的色泽,他眉眼很冷淡:“嗯,好。”
这不仅仅是谢陵的生日,同时也是谢陵从国外回来扩大市场的接风宴。
叶清绕过人群,然后坐在他姐旁边。她姐正在玩手机,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叶清也就凭借这短暂的空隙好好打量着他姐。
与上次穿着鲜豔不同的是,这次叶娇穿得衣服颜色也豔丽,但更多的是一种安静的温柔。一身明黄色卫衣,卫衣上点缀着隐约的绿枝,看起来就春意闹人,下半身穿的是白短裤,搭配起来有种干净的平淡,也很符合她的名字。娇。
不过很快叶娇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有过于惊讶,只是揉了揉叶清柔软的发丝嗔道:“你今天不是上学吗?谢陵那麽大面子还能让你逃学啊。”
叶清又笑:“毕竟是那麽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听你这话说的,别人不来我们也得来。况且你也不是连夜从绵城飞回白水吗?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嘲笑谁。不过你不是让我去接你的吗,怎麽自己回来了?”
叶娇笑笑:“谁能使唤你啊,原本就是想让你好好学习去的,结果我这番心思是白瞎了,你到底还是逃学了。”语毕,她亲昵地揉了揉叶清的头发。
因为不是主角,所以两个人意外有些冷清,来搭话的人很少,大家吃饭聊天唱歌摇骰子,纨绔子弟搞得一样没少,气氛也相当不错。晚些时候了,因为大多数人明天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最后干脆散场了。
谢陵拎着一箱啤酒走到叶清身边,叶娇斜睨了他一眼,谢陵立刻意识到叶清还没满十八岁,不能喝酒,便很没意思的打开一杯啤酒,修长指节稳稳地搭在包装纸上,滚热的掌心包裹着冰凉的啤酒递给叶娇。叶娇接过。谢陵的小指不小心蹭到了叶娇,引起一阵麻意,他不动声色收回手,素来如湖的心泛滥着涟漪。
叶清微微侧头,并不知道谢陵短暂的悸动,看向多年以来的发小问:“你打开我给你的礼物了没?”
“没,”谢陵摇头,他穿着西装,即使喝了那麽多杯酒,看起来还是衣着整齐。黑色西裤紧贴大腿,勾勒出劲瘦腰身,他翻找到叶清递给他的一个大盒子,撸起袖子解释道,“刚刚人太多了,拆开也怕弄丢弄坏,我现在就来看。”
叶清微微笑了起来,他注视着谢陵的动作,叶娇喝了一口酒,揶揄道:“小谢可能是怕你做个高科技的东西直接跳出来播放他小时候的所有丑事才不敢打开的吧?”
大家都笑。
谢陵边说边拆:“你这麽说我突然觉得还真有点可能。”
叶清黑了脸,但却没说什麽,只是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包容着朋友的玩笑话。
包厢内的清冷将每个人包裹起来,炸出最鲜嫩的汁水和内心最隐秘的往事。皮质沙发的温度从热变凉,一如人潮退散他们彼此。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冷到叶清感觉寒意从身底升起,谢陵才终于完成了拆箱任务。
——那是一块精美的蛋糕和不足以谢陵年龄需要的蜡烛。
谢陵诧异擡眸,对上叶清泛着亮光水色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