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凑近,像是去看一件易碎的艺术品般,呼吸放到最轻,一举一动间仿佛连风都停滞了。
太近,太小心。
恍惚间眼前的画面仿佛扭曲失真的影片。
以至于南肆没注意到,睡着的人眼睫突然颤动了几下。
即将抚上皱着的眉时,南肆顿了下,指尖的凉意清晰可感。他习惯了,冬天的时候总是手脚冰凉。
但怕惊扰到睡着的人,他蜷了蜷,捏进手心捂热,松开那刻,他听见了风声。
手腕处袭来一片温热。
他浑身一颤,猝不及防对上了温倦迟的眼睛。
那双眸是不掺任何杂质的黑,平日无波无澜的时候,像是一方浸着凉意的夜。
刚开学那会,南肆曾站在林丘和唐明夜等一衆觉得他同桌很冷的人的角度观察过。
但很遗憾,角度是一样了,心态还是不一样的,毕竟有租客和同桌的关系摆那。
但很奇怪,他一个怕黑的人,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无端地感出些摄人心魄的瑰丽来。
盛着碎光的时候,像是沉寂宇宙的缩影。
就像现在这样。
他被抓着手腕,仿佛真被那双还带着些许迷蒙的眼睛摄取了心魄,一时忘了动作。
解释也好,退开也好,都没有。
他就那麽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手腕处的温热恍惚间仿佛成了滚烫,一路烧到冰冷的指尖,就连眼尾都隐隐发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温倦迟哑声说,“醒了?”
“?”
他一时有些懵。
温倦迟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先一步松开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