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肆戳了戳他,小声说,“你得对着这边,我睡相不太好,等会撞倒你伤口。”
他本来是不想转过去的,伤不伤口的无所谓,只是怕转过去后看着某人,更加睡不着了。
但南肆一直坚持,看他没动静,只当是在装睡,一时摸摸这一时戳戳那,弄得人心浮气躁,最后妥协地转了过去。
南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失眠麽。”
“算是。”
温倦迟一只手垫在耳后,目光隐入四周的昏暗,落在他柔和的侧脸。
“时间长麽。”南肆问,他记得温倦迟之前也说过睡不着,自己还给他发了安眠曲。
意料之外的是,温倦迟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什麽情况下才会不记得?
除了他这种情况,也只有……时间太长了。
那些说不清何时出现,却又长久存在的东西,才会让人在想要计算的时候,得不出答案。
“我也不记得了。”
南肆说,他现在其实还是害怕,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怅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八岁的时候。具体是因为什麽我不记得了,南菀女士一直对这闭口不提。”
说到这,他停了下,偏过头,对上温倦迟的眼睛,像是想从这一眼里获得说出口的勇气,“按理说八岁这个年纪不至于记性那麽差,更何况是这麽大的事情。但我真的什麽都不记得,就好像一觉醒来,自己就生病了。”
“那个时候我还怀疑是不是脑子坏掉变笨了,所以不记得。”
“没有。”温倦迟突然出声,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什麽?”南肆装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