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叶文越想越气,把走了半个小时买来的饭丢给老太,顶着毒太阳去找他妈。
他知道那小孩家在哪,是一片旧的小别墅群,他妈有次上班带着他去过,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自己又走了一段路,去了原本要去的地方。
他妈只是载他一段而已。
别墅群有些远,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催使着他大着胆子问路、坐公交车,最后到的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别墅群不是谁都能进的。
热浪和汗水侵蚀眼睛,周围没有树荫,他感受不到风,赤裸裸地站在安保亭外,对那个小孩的敌意在那一刻逐渐扭曲,朝着甚至他自己都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的病态方向发展。
但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想他妈多看看他而已。
所以他压下了所有情绪,装成人们想象中孩童乖巧温良的模样,叩响了安保室的门。
笃笃几声,比别墅群里满树聒噪的蝉鸣来得更加清晰。
玻璃里堆着满脸笑的老头一个惊吓差点和椅子一起仰面倒下去,他布满皱褶的手一只扒住桌沿,一只把玻璃推开一半的缝。
冷气溢出来,扑了叶文一脸。
那瞬间,他想,原来夏天也可以是凉爽干净的。
但随之而来的,是“哈哈哈”的笑声和老头不耐烦地问话。
“小孩你有事?”老头操着股带着不知哪的方言味的口音,眼睛却只是瞥了身高恰恰到小玻璃门的叶文一眼,随即又落回他支着的手机上。
“哈哈哈”的笑声反複循环。
直让人觉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