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南菀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地从玄关柜里拿出一把剪刀,然后走了进去。
……
直到今天,那之后的记忆都是混乱不堪的。乌泱泱一堆黑色制服的保安带着医护人员沖进别墅,挤进地下室,从她手里抱走了南肆。
接着就是在医院不同的科室来回倒,南肆一直不醒,她每天看着走廊疾驰过去的病床,听着外面救护车呜啦呜啦的声响,恍惚又想起那晚她发现南肆时他微弱到近乎没有的呼吸。
后来南肆终于醒了,而她倒来倒去,最后来到了精神科。
南肆失忆了,但那些带来的影响却没有消失。诊断上写了一堆,她抖着手看了半天,却怎麽也看不懂,只看清了病名。
黑暗恐惧症,程度严重。后续极大可能伴有失眠、焦虑、臆想等症状……
地铁门在她身后合上,轰隆一声,站台只剩下零星的人。南菀猛地回神,捡起包就跑起来,在各个角落找。地铁值班人员注意到她的异常,上前想询问,被她无意识地挥开,最后还是两三个人一起,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但那也只是一小会,她言简意赅地说完,就试图撇开值班人员去找。那几人一看,也没拦,只派一个人跟着,其他的则一部分去广播站监控室,一部分帮着找。
按理说一个小孩在极度慌张的情况下躲不到什麽很难找的地方,但他们找了半天,最后却在出收费通道一条商业街的宣传立牌后找到了小孩。
他蜷在角落,眼睛睁得浑圆,却对不上焦。
那天后,南菀改为请医师上门。连着药物加心理治疗了近一年,南肆的情况才基本稳定,话变多了些,白天也会往外跑去玩,南菀看着他,恍惚间他还是那个好奇心重什麽都想去看去试的阿肆,只是在晚上会变得沉默和紧张。
两道光打过来,南菀眯了眯眼,从回忆里脱离出来,怀着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心情上了车。
行到一半,已近四点,她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喂,小迟,这麽晚不睡啊?”南菀笑着问,尽管她已经猜到是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