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喝完酒都是直接往床上一躺睡觉的,南肆忍着愈发清晰的胃疼喝完最后一点,把玻璃杯往旁边沙子里一杵,手撑在一边,曲起一条腿上身就要往后倒,但在感受到一阵子眩晕后倏地坐了回去。
他不想弄一身沙子,麻烦。
不过坐着确实累,风往衣服里钻,南肆觉得热,被这麽吹着又感到冷,一番较量下还是裹紧了衣服,然后挑了个勉强舒服的姿势。他头垂着,没去看夜色茫茫的海,因为这样的海他其实看过很多次,连耳边的声音都没什麽不同,只是风大了还是小了的区别。
他不看海,只看着脚边无声湮灭的白花,光照不到他的脸,依稀勾勒出后颈柔和而脆弱的弧度。
半晌,仿佛静止的人动了动,幽幽的蓝光亮起,照亮南肆稍显痛苦的神色。
他想,今天失控了,不该在外面喝这麽多酒的。手上凝滞地点进短信,杂七杂八的信息都在通知消息里,通知消息下面,还有一个号码,也只有那一个号码。
消息简短,不用点进去也能看见。时间是三年前的冬天,那一天开始的零点,也是上一年结束的零点。
那天是他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消息说:生日快乐。
他对这个电话号码毫无印象,但莫名的,看到那句“生日快乐”时他笑了,然后喝了很多酒,醉得时候回了句“谢谢”。
等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他看着那句谢谢,最后把它删除。
于是不点进去,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