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不过相距毫厘,所以即便光线微弱,看不太清複杂的神情,也依旧能捕捉到那瞬间眸底的波动。
南肆逮住了温倦迟迷茫的机会,手抚上他后颈一下下捏着,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你啊,看着聪明,实际也确实聪明,怎麽一本账算了四年就没算明白呢?”
“啊不对,压根就没有这本账要算。”南肆已经能很熟练地戳他的锁骨窝,说道,“我们都不会想到有人会突然蹦出来,也不会想到就那麽巧是冤家——先不好奇我怎麽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因素,比如我忘了,南宛女士不说,推荐的医生恰好在那座城市,又因为病情选了老城区那套靠近学校的房子……”
“少了哪一个结点这事都很大可能不会发生。”南肆从衣领里拿出戒指捏着,低声道,“所以这是时间的结果。你说的那条短信,很简短,我勉强还记得,上面说你要被送走,我担心,所以去了。”
“但我为你而去,不是想要惩罚你啊。”
“我是去给你送戒指的,你收到了吗?我记得我亲自给你系上了的……”南肆指尖抵在温倦迟锁骨上,从左慢慢滑到右,最后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跟盖戳似的,问,“戒指呢?不会给国外小偷偷去了吧?”
南肆自己颈间挂着的戒指随着他微微倾身的动作晃来晃去,边缘折射着冷调的银光,像是清冷夜空引人遐思的月弧,刚好映在温倦迟眼底,很快便恍惚了神思。
温倦迟一时忘了回答南肆,擡了擡手想去碰那晃蕩的光,却不知为何停在了半途,“一直戴着吗?”
“这要说‘一直’是不是有点假了?”南肆视线往下撇了撇,和温倦迟一起看着戒指,回忆了下说,“那会住院没怎麽带,怕弄丢了,后来洗澡的时候会摘,怕水淋多了褪色,发现还挺货真价实后后就一直戴着了,但碰见你头天去医院就给摘了,第二天早上疼忘了,然后就满心都只记着你了。”
“你现在才发现吗?”南肆视线撇回去,幽幽道,“该不会真……”
“没有。”温倦迟回过神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这让他顿了顿,刚刚的一问一答还该有个补充说明,“……这几天忘了,在口袋里。”
“真忘了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