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走过长街,看过这千堆雪,那麽你许下的愿望,就算是强求着的缘,也终有一天会实现。
林祎凯站在屋檐下,看着阶前的雪,浅浅的铺了一层,擡眸之间,雪花缓缓飘落。他并不知道,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像极了神明悲悯地望向人间。
他很快便到了马群耀的姑姑家,他的少年早已在门口等待。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好似跨越了千百年。这或许便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不知道为什麽,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感觉过的格外的快,却又永远都不会感到腻,分别是想着遇见,遇见时想着下一秒。就好像他生来不完整,直到遇见这个人。
林祎凯撑着伞,站在花园的门口,沖着远处立在白雪未尽深处的马群耀问道:“让你久等了吧?”
马群耀轻轻的摆了摆手,说:“我也才刚刚出来,早上在练歌,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雪。”
“这雪还真的是很稀罕呢,”他有些感慨“毕竟我们冬天都有十七八度,能下雪,大概是百年一次吧。”
林祎凯轻轻的点了点头,由于泰国的冬天一向比较温暖,因此,他的衣柜里只有大衣,站在外面久了,便感觉有些虚寒凉。他拢了拢自己的大衣领口,又把灰色的围巾系得紧了些。
毕竟今天气温骤降,只穿大衣和毛衣,自然是有些凉。
折纸
马群耀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林祎凯的动作,轻声说道:“你先进来吧,别杵那了,外面冷。”
进到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不难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对这种厚重的颜色似乎极为偏爱。
林祎凯跟着马群耀上了楼,书房里开着空调,紧闭着的窗户隔绝了市中心的嘈杂纷扰。就像是在这熙熙嚷嚷的尘世间有了一处地方,可以坐下来,享受这片刻安宁。
不同于林祎凯书房里的落地书架,这间书房的书架还是保留了古老的样式,传统的红木书柜带着淡淡的气息,窗外的光照射进来,在书柜的玻璃上倒映出了外面人来人往的场景。
马群耀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摆在旁边,每本书的页脚处或多或少都有些折痕,或者是卷曲,看得出它的主人早已将它翻了很多遍。
林祎凯拿出自己的作业,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强迫症使他喜欢把书保持整洁,有的时候一个学期下来作业本上虽然写满了字,但从封面来看却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没有用过那样。
两个人一起坐在嵌入式的书桌旁,擡头便是巨大的落地窗,窗户的对面正对着的是商场。而转头,便是他们彼此。
在身旁有了一个认认真真写作业的人之后,林祎凯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他每次想神游时总能撇见少年在纸上笔走龙蛇的身影,也就不好意思开小差。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各自写了一个上午的作业,伴随着他们的,是窗外依旧飘飞的落雪,还有笔尖轻轻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一笔一划间写下的是岁月的年轮,窗外的雪积了一层又一层,是他们此生的缘分。
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并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消散,而是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似乎像是他们的友情,泰兰德的冬天本不该出现雪,而他们之间本不应该相识遇见。
可泰兰德的雪下了一天,而他们之间的情谊,会是永远。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马群耀率先放下笔,转头问道:“你中午打算吃什麽?我不会做饭,刚好对面就是商场,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林祎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不会做饭,一起去吧。”他笑了笑,笑的时候,就像是这皑皑的新雪,融化到了某个人的心田。
这几天过年,商场当中的人明显多了很多,就连吃饭都要取号排队,马群耀径直拉着林祎凯来到一家火锅店,这是一家来自中国的餐厅,名叫“湖底捞”,餐厅外等候的人非常多,甚至都专门支起了桌子。
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叠彩色的正方形纸,有很多桌子上早已叠好了满满的一大叠千纸鹤,林祎凯有些好奇的问服务员:“叠这个千纸鹤是干什麽用的啊?”
服务员回答:“为了防止后餐的顾客在排队的时间觉得无聊,我们店特地推出了折千纸鹤的活动,在等候期间,每折满100只千纸鹤就可以抵十泰铢,当然能抵的钱也有上限,最多可以抵400泰铢。”
林祎凯瞬间就有了兴趣,他拉着马群耀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抽了一张正方形的纸,开始叠千纸鹤。
谁知马群耀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其实…不太会叠,”他挠了挠头,微微把头低下,又斜着眼偷瞄林祎凯的表情,“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它是怎麽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