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以往,有那麽一份理直气壮,沖到他哥面前打他闹他,就算拿不回这些钱,总还能发洩发洩无辜的情绪。
现在哪儿敢,他此时可是家里的罪人。
“糟了,”伊夜对自己说,“这还怎麽和沈阆去流浪呢…”
流浪个几天也好啊…
第二天他起得早,熬了粥,送去医院。
进病房听见他姑姑的声音。
“好歹嘛,他也喊了你十年的老汉儿,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该喊出感情了,他妈妈的错跟他有啥子关系,下手的时候难道一点也不心疼的?你以前不挺会疼他的吗。还有,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脾气变啷个糟糕,以前街坊都说你啥,现在街坊都说你啥,能不能振作点啊…”
“不进去?”伊文站他背后,“偷习惯东西了,换偷听?”
说着就推他进了病房,此时医生来查房,伊夜瞧见他爸精神已经好很多,只是行动不便,下不了床。
姑姑和伊文出了病房,伊夜拎着粥盒,左右看了看,对面的家属也买了饭上来,搭板子吃饭。
伊夜慢吞吞到他爸病床前,乖乖喊了声:“爸爸。”
他爸瞅着他不说话。
伊夜开了饭盒,拿来勺,喂他爸吃粥。
他爸一双眼直直地往他脸上瞅,他不敢迎,又觉躲着不好,就只看粥,粥送他爸嘴边,就去看他爸咀嚼粥的嘴,吞咽时上下动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