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夜闭了嘴,眼珠子不安分,一秒都不到,快速又说了一堆。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不要,难不成还会念着你那点好吗?爸爸是冷了的酱油饭,我可能里头包了一块五花肉,五花肉刚烧出来好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妈妈离开的越久,她的内疚感就越来越浅,你懂我说的意思吧?”
伊江只见自己的手背上靠着的那张脸,气沖上脑,一动气,那本受伤的地方就开始痛。
他时常想,那女人来了走了算什麽大事!
留下这个家伙,才是最大的苦难。
丢不了,教训几句不行,反说你的话要把你气死,打了又心疼,不打又难受。
人都有潜在的暴力,诱因不同,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暴力的,伊江一时间想不起来。
就觉当时脑袋嗡嗡,就像无数的蜜蜂在他周围乱飞,世界上所有的鸟儿都飞到他面前狂叫,他一挥手,本意挥走那些吵闹,却将巴掌挥到了伊夜脸上。
他本意要道歉,没想到伊夜沖上来撞他肚子,把脸往他手上去蹭,说什麽,爸爸打人,你看,妈妈肯定是被你打走的!
“别动气啊爸爸,”伊夜脸搁伊江手背不够,把头埋进他手掌心,撒娇状,“妈妈给钱,她内疚少了那麽点点,你退回去,她也就把那点点多余的内疚换成,命运啦,运气啦,上天啦,人和人相遇啦这些的不可控上头…”
伊江脑袋要爆炸,当时那阵嗡嗡声又开始绕在耳旁。
那时候,伊夜九岁,嘴里一直说他妈妈多好多好,说他多坏多坏,讲家暴男打妻子最后坐牢的故事,再讲家暴男把爱他的人都打跑了,自己郁郁而终的故事,借来讽刺他的暴力。
说了多久?
半个小时?
足足忍了半个小时!
最后把人抓起来往沙发上一扔,屁股打了十几下,还是洩不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