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爱妻便当吗?”电话那头传来胡离愉悦的声音,他现在肯定露出了那张标準的狐貍笑——白书敢打包票,“不过可能不行,你不用担心我,啊,顺便,晚上我可能不能回去——虽然我也不想这样,48小时内必须要解决杜涉这个难题,所以……”他的语气有点软下来,显然是对于自己刚结婚第二天就因为工作不能和心爱的oga相见很是郁闷。
白书听出他不高兴的语气,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倒是没关系,可以理解,我也不能去警局那边,也不能帮到你什麽,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刑警的工作肯定不是轻松的,选择和胡离在一起的那天起,白书在心里就做足了準备,他们要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那麽长,如果要因为见面的时间短这样的无聊问题闹个不停,这样的婚姻也不会长久。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漫画编辑,在平时的工作上肯定没有办法给胡离很大的帮助,但是他可以给他足够的后备支持。
“没关系,你昨天晚上也给了我足够的□□支持——”
白书他,直接挂了电话。
距杜涉被捕,已经过去了16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的淩晨一点,杜涉的里人格已经把所有犯罪过程全部交代了,按理说,现在的“121连环碎尸案”应该可以结案了,但是现在a市警局上下在讨论的问题是——对杜涉的处刑。
犯下滔天大罪的是里人格,这毫无疑问,那麽作为年少有为、热心公益的lover老总的表人格呢?
这个社会对于精神分裂患者的态度总是多元的,就连刑事判决都是这样。
“我建议对整体处以死刑,不能因为是精神分裂就饶过其中一个,他们犯罪的是同一具身体。”
这是季鹰的意见。
“表人格什麽都没做过,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认为应该通过医学手段将他的里人格彻底从这具身体里剥离、彻底抹杀。”
这是阮菟的意见。
关于到底怎麽处决杜涉,这个问题已经连续讨论了很久,为此,重案组特意深夜联系a市有名的律师和法官,连夜开会讨论,但是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
胡离在一边听着,就关于死一个还是死两个的问题,从杜涉的里人格招了全部开始到现在,已经讨论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季鹰和阮菟各执一词,现在已经快要发展成这两个人单方面的斗嘴了。
“不如问问他本人吧。”
衆人听到这句话,一时间都停止了争论。阮菟不赞同地看向胡离:“他的里人格都那麽说了,肯定要以剥离为主……”
胡离慢慢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尖锐的虎牙。
阮菟看得身体抖了一下,因为有对针尖特殊的爱好,他下意识地兴奋了一下,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但他马上意识到这种场合可不是能让自己对着心上人花癡的时候,阮兔马上整顿了心态,等待着胡离的下文。
季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嗯,我说的也不是问他的里人格……”胡离喝了一口泡好的咖啡,揉了揉自己紧缩的眉头,“阮菟,有没有什麽办法能让他的里人格暂时……嗯,暂时滚一边去,我想和他的表人格交流一下。”
阮菟垂下了眼睑,手指抓紧了桌面:“关于这点……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
“怎麽?”
这下不止是胡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阮菟。
阮医生是a市警局最好的法医,同时也双修了心理学博士学位,他的水平应该是在全市都数一数二的,精神分裂的犯人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次怎麽会这麽困难?
阮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动容:“我们在审讯的过程中——大家应该都能看到,一直是他的里人格在交流,从杜涉被告知检测结果、证明他自己是精神分裂患者的时候,他的表人格就被里人格‘挤’了出去,在跟我们长达14个小时的交流里,一直是里人格。”
“他的里人格一直拒绝表人格的出现,而且一直在向我们灌输里人格罪大恶极、表人格无辜单纯的观念,我想,里人格是想自己伏罪的。”阮菟擡起了头,目光环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也提出了想要和表人格面对面交流的想法,不是被他糊弄过去,就是严词拒绝,或者是干脆僞装成表人格和我们对话,他应该是害怕……”
“害怕表人格选择和他一起伏罪。”胡离的烟瘾又犯了,他下意识想要点烟,但摸了摸大衣的口袋,里面的烟早被白书拿走了,本来是给他留了一盒的——但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太难以应对,他已经把一个周的量都抽完了。他只好拿出了一支棒棒糖,拆开包装纸含在了嘴里,还有些郁闷地咬了咬纸质的糖棍,“嗯……能不能想想办法,就算用药物也可以,我想确认一下表人格自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