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麽撑着膝盖,上半身前倾着,盯着一辆又一辆的车来来往往。他知道我坐在旁边,却一个眼神也不给我。
我把伞收了起来,没有等我先开口,舒博云便说:“你都知道了。”他喉头微动,暗哑地说:“你知道了多少?”
我沉默半晌:“那个人是你母亲。”
“嗯。”
“念念是?”
“妹妹。”他补充道:“她有自闭症,我妈打算把她带出国去治疗,顺便换个环境。”
……
我又说:“你把房子卖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房子本来就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只是还给她了而已。”他看起来有些焦虑,扣着的食指一直在揉搓着,指节泛白。“我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剩下的钱去买了车,换了琴…”
我替他接下去说:“然后住进墙角裂缝的房子?”
他瞬间止住了话音,刚才不安地揉搓的双手也停了下来,他或许是误会了我的用意,我不是想揶揄,更不是讽刺他。
他不说,那就我说:“你们之间的对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
舒博云摇头,接着去摸身上的兜,他肯定是想抽烟,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
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