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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泽看到那包在萧辞胸口上的纱布时,眉头紧蹙,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乔羽这是好像意识到自己忘记拿了些什麽,又匆匆忙忙跑走,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把剪刀和崭新的纱布。

他得到了萧辞的允许,坐在萧辞的身后,慢慢用剪刀帮他将缠绕的纱布解开。纱布放下,露出来里头瘆人的伤口。

淩泽目不转睛地盯着萧辞胸口处的那一抹深深的伤痕,明明已经过了这许多天,伤口还是微微渗出鲜血,伤口的周围竟还隐隐有些发炎的趋势,用剑捅出来的伤处清晰可见。

淩泽当即就猜出这个伤口就是当时自己给他的,隔得这麽远他都能感受到从伤口上渗出的扶光剑气。

淩泽心下微惊,自己竟然将他伤得这麽重,这麽长时间了伤口竟还是这样触目惊心,不忍直视。淩泽心底忽然泛起了一阵后悔和心疼,可立马就被他压了下去。这本来就是他骗自己,骗晓风门该得的代价,没要了他的小命就已经是仁慈了。

淩泽亲眼看着乔羽转到萧辞面前坐下,用纱布将渗出来的血擦拭干净,萧辞紧紧闭着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拽着衣衫,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乔羽也是一阵心慌,还不容易清干净污血后,他掀开药瓶塞子,指尖沾取点点药膏,準备贴上萧辞的伤口。药膏浸入伤口,萧辞整个人浑身一颤,手背上青筋爆出,乔羽霎时就不敢再继续动作,沾着药膏的手指一直在不停颤抖,不敢凑上去。

萧辞半晌没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疼痛感,便忍着疼缓缓张开眼睛。他一睁开眼就瞧见隔他极近的乔羽吞了吞口水,额头上的汗珠都快滴露到他的眼睛里。

“你只管上药就是了,我忍着。”说完,萧辞皱着眉又重新闭上眼睛。

乔羽深深地望了萧辞一眼,他从没见过受了这麽重的伤,还能忍住不喊疼的。而且,他虽然对别人总是冷冷的,但从没有伤害过别人。就这几天乔羽对他的观察和从他对自己和对其他下人的反应来看,他这人反倒还有一副好心肠。

乔羽压下心中奇异的感觉,準备继续帮萧辞上药。忽然,大门被猛地打开,门撞到木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萧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身体一动弹,伤口便不小心撞到了乔羽沾着药的指尖,一时痛得坐不住。

淩泽直接将乔羽从萧辞的床上提到一边,而自己扶着萧辞不让他倒下。适才,从淩泽的角度看去,他俩的脸都快碰到一块去了,这哪是上药啊,这明明就是吃豆腐好不好!淩泽瞬间将之前还在骂萧辞活该的话语全部抛之脑后,控制不住自己地沖了进去。

直到在自己的努力下,乔羽萧辞之间的距离终于控制在了应该有的範围内,他这才舒心不少。

“你做什麽?”萧辞的声音里已经带有了些怒意,眼神里也充斥着杀意,他想不明白这人怎麽总是这麽莽莽撞撞,一定要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他才满意。

“以后我来帮你上药吧,他动作太墨迹了。”淩泽二话不说就把药瓶从乔羽的手上抢了过来,用手指抠出来一大坨药膏,就要往萧辞的伤口处抹。

萧辞伸手抵住他的动作,神色不明地望着他,“你偷窥我?”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怕这小子照顾不周让你生气了怎麽办?”淩泽好像丝毫不尴尬于自己偷窥的行径被萧辞发现,反倒义正严辞地大声标榜自己。

“上药不是侍卫要做的事。”萧辞冷冷地看着他,不鹹不淡地说出这句话,意思就是让淩泽少管閑事,可淩只当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可我就想多为你做点事嘛,这样也不行吗?”淩泽盯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萧辞,使用了换颜丹之后的淩泽,没有原本那样淩厉的五官,反之带有些嫩嫩的模样。用这张脸来撒娇是最合适不过了,况且面前这人被自己软化以后,又是个心软的主,绝对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砰”的一声,淩泽整个人连带着药瓶都直接飞出了屋子。药瓶碎在一边,里头的药膏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而淩泽更是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狼狈至极。还没等淩泽重新站起来,屋子的大门就被乔羽飞快的关上,一丝缝隙都不给某人留。

此时此刻,淩泽忍着痛苦缓慢起身,他无比纳闷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为什麽和自己想象的结果不一样?那个心软软的萧辞这才几天就不见了?

淩泽骂骂叨叨地站在大门前,一直等到大门重新敞开。萧辞已经穿着整齐了,想必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他侧目对站在一旁的乔羽说:“带他去他的房间。”